打发了她们,舞惜回了内室。推门进去时,便看见舒默坐在床边,而瑞钰已经醒了,躺在床上,父子俩正在浓情对望。舒默不时地小声说两句话,瑞钰偶尔也会发出一点声音来回应他。如斯场景,令舞惜倍感温馨,便索性倚在门边,静静地看。
舒默在逗瑞钰的间隙,偶然间回头,看见舞惜,连忙起身走过去扶着她,薄责:“还没满月呢!一直站着仔细以后腿疼!都当阿妈的人了,怎么一点也不省心!”
这样的唠叨听在耳中,只会让人觉得心底暖暖的。舞惜一言不发,用心地听他在耳边念叨,唇角微微上扬,露出平淡悠远的笑。“瑞钰,你看看,你阿爸他真啰嗦!”舞惜故作嫌弃地说。小瑞钰明显对阿妈更有兴趣,听见她的声音,小家伙竟然隐隐露出了笑容,这让舞惜和舒默又惊又喜。
未满月的孩子几乎就是吃了睡、睡了吃。醒了没有一会儿,瑞钰就开始轻声唤奶,舞惜连忙将他抱起,温柔地喂奶。时日久了,舞惜喂奶也就不避舒默。而舒默就在旁边安静地看着,开始觉得舞惜的坚持或许是有道理的!
将瑞钰哄睡后,舞惜躺在床上同舒默说话。舞惜说:“舒默,谢谢你刚才那样做,其实,没有必要故意气她们的。”
舒默挑眉看她,继而回忆起她话中所指是他用她的茶盏喝茶一事,他笑得邪邪的:“我说夫人,我用你的茶盏很奇怪吗?我们之间已经那么亲密……共用茶盏有什么稀奇的?”语毕,他竟然还冲着她暧昧地眨下眼睛。
舞惜忍着翻白眼的冲动,推他一下,啐道:“想好好地说说话,怎么那么难?你这人脑子里就不能少想些那些没用的吗?”
“什么叫没用的?若是没用瑞钰是哪儿来的?”舒默说得一本正经。
舞惜转过头去,不想理他。过了一会儿,又转过来,低声说:“舒默,蓝纳雪没有说错,我让她们在廊下受冻了整整两个时辰!在屋里的时候,我就在想,若是我,站上两个时辰会怎么样……”
“胡说!谁敢让你站那么久?本公子非废了他!”舒默沉下脸来,严肃道。
二公子,这不是重点好吗?您老人家怎么听话抓不住重点呢?舞惜颇为无奈,继续说:“所以,杜筱月的昏迷虽说有假装的嫌疑,但是站了那么久,冻了那么久,即便不昏倒,身体也受不了。”
“舞惜,你是心怀歉意吗?”舒默直直看着她,问道。
舞惜一怔,点点头说:“舒默,其实我并非是善良无欺的,我也有心狠手辣的时候。所以,我不想你被我的表面蒙蔽了,日后再去后悔。”
“舞惜。”舒默俯下身子,在她眼睑上落下一记轻盈的吻,“我也不是什么善良无欺的人!所以心狠手辣的你正好配得上我的狠辣无情!我原来就跟你说过,你是夫人,训斥侍妾们是你的权利。你不用觉得有什么过意不去的。比起别家夫人整治内宅来说,你已足够善良!”
舞惜轻轻叹息,舒默的话真是温暖人心!她开始逐渐觉得也许舒默真的是一个她可以托付终生的人。坐起身来,目光触及桌上的首饰盒,里面有她上次定做的戒指,也许有一天,她愿意将戒指套在他手上!
舒默说:“舞惜,我已将内宅交给了你,你便放手去做,真要出了什么事,也有我呢!说实话,我一直放心不下你,你虽说聪慧,却心软。若是我领兵在外,还真是担心你。今日见你这样,我反倒放心了!”
舞惜笑出声来,这大概就是所谓的护食吧!他喜欢你,便愿意凡事都护着你,向着你,而若是有一天,她不在他的心底呢……
舞惜的笑容凝滞。
“你的脑子里又想到什么了?”舒默无奈地摇头。女子的心思真是比针尖还小啊!
“没什么。”她会努力不让那种事发生的!
舒默陪着舞惜待了一会,便离去了。舞惜独自躺在床上,想了许久,还是决定起身,事情没有处理好,她心底总是不踏实的!叫进云珠,舞惜低声吩咐几句后,云珠点点头离去。
没一会儿功夫,云珠的声音传来:“公主,人已经都到了。”
舞惜出了内室,来到正厅,扫一眼低头站着的下人们,她坐在上首处。轻轻地咳嗽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想必大家都知道宋儿被杖毙的事!”
“是。”
“我早就立下规矩,漱玉轩里决不允许有任何丫鬟生出勾引舒默的念头!倘若被我知道,宋儿就是前车之鉴!”舞惜的声音不怒自威,“你们只看我年纪轻些,便当着我好性子,好欺负是吧?”
“奴婢们不敢。”丫鬟们垂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