漱玉轩的内室里满是半开的玫瑰,床榻上铺满娇嫩的玫瑰花瓣,窗外偶尔有夜风徐徐吹过,鲛纱伴着微风轻轻晃动,掀起一室涟漪。榻旁的小几上有一个和阗白玉莲瓣双耳酒壶,旁边两只白玉小酒杯。
舒默看着舞惜,说:“这就是你今晨不跟着我一路去仁诚汗府的原因吗?”
舞惜点头,小声道:“今天是我们成亲一年的日子,我想着这日子特殊,应该纪念一下,所以……想给你一个惊喜!”说罢她扬起纤纤玉指,撒娇地说,“你都没有夸赞我摘的玫瑰很美,也没有心疼我被玫瑰花刺疼的手指……”
舒默唇角上扬,他微微俯身,蜻蜓点水般的吻一下舞惜的眼睑:“我很喜欢。”继而捧起她的手,看着那上面有一点一点的小红点,是被玫瑰花刺刺伤的,她这一身细皮嫩肉的,怎能经受这样的疼痛?她的心意他哪有不知道的,心疼道:“为什么不让下人来做?”
看见他心疼的样子,舞惜笑得开怀,心意被感知是最好的事:“是我要为我们的纪念日准备花,怎能假他人之手?那不是失去了意义?”说罢她拉他到小几旁,坐下。
舒默想起二人新婚之夜,都没能好好地喝一杯交杯酒。看一眼小几上的酒壶,将两个小酒杯里倒满酒,将其中一杯递给舞惜,说道:“来,我们好好喝一杯,以补新婚夜的遗憾。”
“那晚没有喝酒吗?”舞惜有些迷糊地问。对于那不甚愉快的洞房,她的记忆已不完整。
舒默笑,记忆中又一次出现那夜的她,在他身下婉转承恩。他点头:“你当时已经喝了不少,这交杯酒都是我喂你喝的,不作数的。”
舞惜接过酒杯,朝他嫣然一笑,娇俏道:“那今夜便补上我们的交杯酒吧!”
舒默眼神逐渐变深,凝望着面前的娇颜。
两人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舒默将舞惜抱入怀里,在她耳畔低喃:“不如,也补上我们的洞房之夜吧?”
“唔……洞房之夜不是……有过吗……”舞惜的话被舒默吻入腹中。
成亲的纪念日?他觉得这是个很好的想法!以后可以继续!
接下来的几天,朝政上的事不少,舒默忙得经常见不到人影。没有他在身边,舞惜倒也没觉得什么,她从来都是聪慧之人,哪怕一个人,也能将生活得过得多姿多彩。
然而接连几日,她觉得自己就像病了似的,做什么都提不起劲来。早晨起来没有多久,人便又有些困倦。
这日晌午,天气晴好,灿烂的阳光如一层金粉洒在云朵上,仿佛是为白云镶了一圈绚丽耀眼的金边。阳光透过茂密的枝叶,稀稀疏疏地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如被渲染的水墨画。
午膳后,舞惜懒懒地躺在树下,抬头便是如金的日光,望得久了,有些叫人眩晕。
云珠见着舞惜一连几天人都懒怠没有精神,以为是生病了,便上前小声问:“公主,奴婢将大夫叫来给您看看吧。”
“什么?不用不用!”舞惜一听大夫,立刻恢复了精神,猛地坐起来,拉住云珠的手,“姑姑,你可别给我添麻烦!我没事,真的,一点事没有!”
云珠无奈,这个公主呀,不论平时多么精明、多么能干、多么聪慧,只要一提到大夫啊,汤药啊,立刻变得像个小孩子。“可是,奴婢瞧着您这几日精神都不佳。”
舞惜指指头顶的阳光,不以为意地说:“你看看这阳光,都说春困夏眠,这样的天气最是好睡,我真的没事,睡一会就好了!”
云珠仍是不放心:“公主,身体的事可马虎不得啊,您要是有点什么不舒服,您自己难受不说,公子也是要心疼您的!”想一想,补充道,“就连奴婢们,没准都要受责罚!”
舞惜撇撇嘴,心中郁闷,姑姑每次都用这一招!偏偏这招对她最好用了!大家都知道公主心善,最见不得的就是下人们因为她的原因受到责罚。以往在大秦,简直是屡试不爽!没想到到了乌桓,她还用这一招!太卑劣了!舞惜愤愤地想。
云珠捂嘴轻笑两声,惹来舞惜一记眼刀。
“不行,再等两天,若还是这样,就叫莫素和来。”舞惜稍稍妥协一点。
云珠点头:“天气愈发热了,您要不要用点什么甜点?奴婢去小厨房给您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