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默转而看向他的目光中不复冷厉。上前一步,恭敬行礼:“父汗,儿臣的话说完了。”
“设真,舒默言之可有理?”拓跋乞颜问,声色不怒而威。
设真看一眼众人,除了大公子的人外,众人皆被二公子一番高谈阔论所折服,他明白大公子意欲借此事刁难二公子的计划彻底落空。不仅没能造成二公子任何损失,反而使二公子抓住机会,笼络人心。
“二公子言之有理,是臣考虑不周,请大汗降罪。”设真说着朝着舒默,拱手,“请二公子见谅。”
舒默大度地扶一把设真,意有所指道:“无妨,你我都是为了乌桓好!只是,以后切莫轻信旁人的话,倒叫人看不清你对父汗的忠心了。”
设真一凛,忙说:“是,二公子教训得是。臣日后必定谨记!”
拓跋乞颜此时方道:“本汗向来奖罚分明!设真思量问题过于鲁莽,罚俸一个月,小惩大诫。”
“臣叩谢大汗!”设真跪下谢恩。
“库狄,宣旨吧。”拓跋乞颜吩咐道。
“是。”库狄上前一步,将手中的圣旨打开,高声唱念,“拓跋舒默、拓跋承昭、慕容谷、皇甫毅接旨。”
四人站出列,跪下,齐声道:“臣接旨。”
整个大殿内只余库狄一人的声音,圣旨的内容无非就是表彰了为将者的决策英明、为兵者的英勇善战。舒默照例是赏了封地、银钱和奴隶;承昭升任忠武将军、赏银钱并奴隶;慕容谷正式升任慕容营的将军,赏银钱;皇甫毅封“子爵”,任骁骑尉;余下诸人皆有不同级别的银钱赏赐,汉军营中立功奴隶则脱奴籍,牺牲的将士则安抚其家人,免其一年赋税。
四人谢恩,山呼万岁。
下朝后,慕容谷叫住同承昭和皇甫毅相携离去的舒默:“大将军!”
舒默回头,同他点头致意:“还没恭喜你,以后成为慕容营的将军,就和阿毅在一起练兵了!大家都是一起上过战场的,相信你们能相处得融洽!”
皇甫毅也说:“就是啊,过几天和我一起回常山要塞吧!”
慕容谷点头,脸上有几分尴尬,挠挠头,说:“大将军,之前的事是属下思虑不周,没能体会大将军的用心良苦。属下是个粗人,要不是大将军,哪能受大汗如此重赏!如今想起来,真是愧对大将军。刚才在朝上,大将军一番话,令属下拜服!”说着,深深鞠躬下去。
慕容谷没什么大的学问,但生性耿直,没什么弯弯肠子。虽说在安郡时,因着舒默招降一事,他也反对来着,但是舒默对他印象却不错:冲锋在前,同战士们同食同宿,打成一片。且如他这般性子的人,一旦要是对谁服气,那便是死心塌地的事。
承昭揶揄着:“我就说嘛,二堂兄最善长的就是笼络人心!果然,像我和慕容谷这样的实诚人,轻而易举就被你收服了。”
舒默凉凉地斜视他,冷哼:“你这样的九曲心肠还实诚人?真是好意思往自己脸上贴金!”说罢不理会他,看向慕容谷,真诚地说,“你是慕容齐老将军亲自举荐的,自然是没有问题。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将慕容营训练壮大、恢复慕容营往日的荣耀才是你眼下最要紧的事!”
“是,属下明白!”慕容谷拱手道。
较之舒默这边得尽人心,桑拉就有些得不偿失了!若非他一味想要打压舒默,朝中众人也不会对舒默招降一事有那么大的反应。若非如此,在舒默谈及招降一事的利弊时,众人也不会想到舒默顶了那么大的压力,还坚持己见,一心为乌桓的江山社稷着想。这样一来,二公子忍辱负重为乌桓的形象一时间高大起来!
大公子府里,桑拉看见面前的设真,忍不住火冒三丈:“没用的东西!这么点事都办不好!”
设真年长桑拉许多,是葛娜扎叔辈的尊长。今日在朝上本就憋了一肚子的火气,被罚俸一月是小,丢脸面是大!没想到来到桑拉府上,还要受他的辱骂。他本意是想来商量看下一步该怎么做,毕竟桑拉现在还在禁足期间,轻易出不得,却不料自打桑拉听说了早朝的事后,就开始劈头盖脸地一顿训斥!
设真属于丘敦部落,同土悉部落不同。土悉部落是阿尔朵的母家,且阿尔朵是土悉部落族长唯一的女儿,未来族长如罗博最疼宠的妹妹,所以土悉部落会全心全意地支持桑拉。而葛娜扎只是丘敦部落族长妾侍的女儿,身份本就不够尊贵。且如今丘敦部落内部也出现了人心不稳的事,族长行事多偏颇,设真等尊长心有不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