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默默无言,舞惜正在纳闷她的动机,就听蓝纳雪说:“夫人,此次公子立下大功,不想回朝后却招丘敦等部落首领的误解,幸好大汗英明,否则公子可要蒙不白之冤了。”
“雪夫人的消息真是灵通。”舞惜顺着她的话说。
蓝纳雪颇为自得:“是啊,昨日早朝上,我阿爸是全力支持公子的。因而今日夜宴,公子才邀我同往。”她打听过了,府里除了舞惜只有她被允许前往,这说明,公子是看阿爸面子的。想想上次舞惜充满自信的那番话,蓝纳雪觉得没什么比公子的行为更能证明舞惜的错误了!
果然,这才是她的目的!在自己面前炫耀她阿爸对于舒默的重要!蓦地,舞惜朝她嫣然一笑:“可是……舒默也允许杜筱月和乌洛兰同去。”看着蓝纳雪倏地变色的脸,舞惜发现自己是挺幸灾乐祸的。
她装作没有看出蓝纳雪的异样,继续说:“父汗上次提起说许久没有见到舒默的一双儿女了,于是舒默便说让月夫人和兰姬将云楼和萨利娜一同带去参加夜宴,也好叫父汗看看孙子。我想着若她们都去了,留下你,只怕素黎部落和你阿爸面上也不好看,便和舒默说让你同去。”
蓝纳雪的脸色苍白,有几分我见犹怜。
舞惜和她对视,眼神中也尽是无害的笑。
半晌,蓝纳雪突然“咯”地笑出声:“如此,妾谢过夫人成全了。只是,夫人也要抓紧啊,月夫人和兰姬到底是有所出的,如今夫人独占公子,可怎么丁点好消息也没有呢?夫人闲来也要注意调养身子,妾会日夜替夫人祝祷,盼夫人早生贵子!”
舞惜面不改色,是她小看蓝纳雪了!到底是养在大家,见惯争宠的女子,何况她本身又是那般聪慧的!
不等舞惜做出反应,蓝纳雪屈膝:“夫人,容妾先行告退。晚宴在即,妾不比夫人貌美,还要提前回去打扮一番,免得给公子丢人。”说罢,转身便走。
舞惜凝视她的背影良久,微微叹息:许多事,她身处其中,已有不得已之处……
如此,杜筱月和乌洛兰自然高兴!
晚间,舒默看见杜筱月和乌洛兰时,眼底闪过刹那的愕然,再看到舞惜脸上的尴尬,他便心知肚明了。这个丫头,还真是醋意不小呢!不过舒默很享受这样的舞惜。
晚宴上,当酒过三巡时,骨梁达奚突然起身,来到大殿中央,朗声对拓跋乞颜说:“大汗,我自骨梁部落来时,我阿爸曾言明,为表示我部落对您的臣服,愿将妹妹嫁与您的公子。”
“好!既然骨梁不蒙有此心,本汗也愿结他这个亲家。”拓跋乞颜欣然应允。
“只是在人选上,大汗的子嗣众多,不知令妹想嫁哪个公子?”拓跋严宇问。“愿听大汗安排。”骨梁达奚恭敬道。
拓跋乞颜看向舒默,这门亲事对舒默日后继位也是有利的,然而他看见舒默紧握舞惜的手,和他眼底明显的抵触,赐婚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眼前出现倾城在看见他纳妃时的伤心,他将目光移向舞惜,舞惜冷着一张俏脸,眼底尽是锐利。拓跋乞颜叹气,罢了,舒默的能力摆在那,也不缺这样一个小部落的女子。于是,他笑说:“这样的事,本汗也不好乱点鸳鸯,本汗的儿子今日几乎都在。不若这样吧,看哪个有意,便主动来同本汗说吧!”
舞惜知道拓跋乞颜有意将这门亲事指给舒默,他这样说不外是等着舒默自己求娶或是自己帮他求娶。然而,感受到舒默握住她手的力道……她既决定同舒默在一起,就不会开口帮他纳妾入府!于是垂下眼睑,不做任何反应。
蓝纳雪敏锐地注视着舞惜的点滴变化,心中暗笑:原来,你也有所顾忌!只是,别说她,自己又何尝愿意公子再纳妾呢?不过,眼下的大敌是舞惜,只要能看她痛苦,蓝纳雪便觉得心情畅快!收拾起心思,她朝着悉罗递一个眼色。
悉罗自打拓跋乞颜的话说完,便一直注视着舒默和蓝纳雪。现下,看见女儿的示意,悉罗起身打破沉默:“大汗,依臣愚见,二公子府上内宠最少,且骨梁部落本就是二公子招降来的,这也足可见二公子与骨梁小姐的缘分!不若将骨梁小姐指给二公子,也算一段佳话!”
悉罗的话仿佛投石入水,掀起涟漪。众人开始小声议论。
舞惜惊愕的目光看向蓝纳雪,她知道蓝纳雪是真心爱舒默,既然如此,她怎么会允许她阿爸说这样的话?然而,当她捕捉到蓝纳雪眼中凌厉的快意时,她了然于胸。看来,自己方才是她的眼中钉!
拓跋乞颜不意这样的事发生,只得问道:“舒默,你怎么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