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拉站在殿下,仔细斟酌用词:“父汗,也不是什么大事,是儿臣日前派人去山越打探情况而已。”
“哦?可有收获?”见他还有所隐瞒,拓跋乞颜略有些失望。
这下桑拉开始支支吾吾,东拉西扯。
拓跋乞颜一气之下将手边密折,甩在他脸上,怒道:“还不说实话吗?你那是派人打探吗?若真是打探,怎么被司徒子瑾在驿馆内全歼?你的鲁莽为我乌桓惹下这样的麻烦!你还不说实话!”
听得“全歼”两字,桑拉已知事情败露,慌忙跪下:“父汗,儿臣思虑不周,但儿臣的动机是好的。儿臣是一心为了我乌桓着想啊,还望父汗明察!不要妄听了谗言,冤枉儿臣!”
“混账东西!”拓跋乞颜见他全不知悔改,还一味找借口,更是气愤,“你当本汗是什么人,岂会如你一般愚蠢?本汗打小就教你们,知错能改善莫大焉!你却连半点悔意都没有!错就是错,男子汉就该敢作敢当!”
桑拉从未见父汗冲自己发这样大的火,也吓住了,赶忙认错,不敢再为自己辩驳。面前之人,虽是父,更是君!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桑拉还是知道的。于是将自己原本的打算和安排细细说与拓跋乞颜听。
拓跋乞颜听他说完,喝了口茶,缓了缓脾气,方才语重心长道:“桑拉,父汗对你是寄予厚望的,因此今日不得不气!你行事太不稳重,如何担当重任?”顿一顿,接着说,“此事你就别再插手了,对外本汗也会周全你的颜面。”
听到这话,桑拉才安心下来,说道:“父汗,倘若山越和大秦同时来犯,儿臣愿领兵前往!”
拓跋乞颜摆摆手,道:“为长远计,此事上你尚需避嫌,本汗交由舒默去办就是。你也静静心,以后凡事多用脑子!”
桑拉听父汗话里话外都是为自己好,虽说不愿错过这样领兵立功的机会,却也不好再强求,只得谢恩:“儿臣谢父汗尽心周全,今日必定思虑周全。还请父汗放心。”
这样一来,这事在乌桓朝中并未引起什么议论,拓跋乞颜对桑拉之事是只字不提。原本希望大汗能严惩桑拉的皇甫毅,见大汗这样轻轻放过,多少有些替舒默不忿。
拓跋舒默看着他一脸的怒气,笑着拍他肩膀:“父汗若不如此,我又怎会轻易从桑拉手中夺走兵权?你去细想。”皇甫毅低头苦思,抬头时脸上已换做笑意。“凡事有舍才有得。意欲取之,必先予之!”拓跋舒默说着。
皇甫毅咧嘴一笑:“我就说嘛,大汗怎会糊涂至此。原来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公子,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
说起正事,拓跋舒默也收起脸上的笑意:“阿毅,你还得去趟大秦和山越,仔细探听他们的消息。记住,不可打草惊蛇,他们有任何举动,都要速速来报!”“您就放心吧!”皇甫毅说着就要走。“等等。”拓跋舒默叫住他,“走之前,你去找下阿麟,将计划告知给他。到时候也需要他北衙禁军全力配合。”皇甫毅凛身抱拳:“是。”转身大步而去。
拓跋舒默微微一笑,掩不住脸上的满意:阿麟不在,阿毅倒是越来越让人放心了。
乌桓乃草原上的民族,信奉长生天。因着惯例,每有战事,都会在国内大祭司的组织下祭拜长生天。此次也不例外,出征将士祭拜完长生天后,随时静候时机,等待出征。
机会到来在一个月后,一只蓝鸽急速落往拓跋舒默军帐前。传令军士取下信签急急地送进帐中:“报,皇甫毅将军来信。”
拓跋舒默神情肃然,接了过来,迅速展开,虎目一扫随后递给皇甫麟:“小小山越还真敢与我乌桓为敌!山越将派兵十万助大秦攻打我上党,前锋已经进入大秦正向我上党开来。”
拓跋舒默略一思索,下令:“传令全军开拔,全速进驻壶关。阿麟,你的五千北衙禁军精锐好好休息,十日后进入常山射雁谷,按计划行事。”皇甫麟起身,道:“末将领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