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洛兰看着怀中的萨利娜,突然眼前一亮,招手唤过丫鬟:“乌玛,你去凝翠阁告诉公子,就说萨利娜想他了!”
拓跋舒默虽说对乌洛兰并无什么感觉,但萨利娜是他唯一的女儿,心中又岂能不在乎?匆匆用过饭,叮嘱了蓝纳雪几句,就赶来醉霞阁了。
乌洛兰毕竟是最早入府的女人,服侍拓跋舒默多年,关于他的喜好多少了解些,加之萨利娜活泼可爱,醉霞阁中气氛也还不错。
第二日,天还未亮,拓跋舒默就出发了。他向来不喜欢送别的场面,因此每次出征,都不允许她们相送。这次也不例外,蓝纳雪只能远远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泪湿脸颊。
直到那身影远去,再也看不到,蓝纳雪只觉得连马蹄卷起的尘埃都令人迷恋……
子衿和子佩一边一个扶着她,考虑到大夫说头三个月胎儿不稳,她们只得开口打断她的眷恋:“侧夫人,公子都走了快半盏茶的时间了,咱们也回房吧。您怀着小公子,可不能一直这么站着啊!”
抚摸着肚子,蓝纳雪面颊带笑,是啊,公子虽说走了,可孩子还陪着自己呢,自己并不是一个人啊!遂点头准备回凝翠阁去。
孰料刚一转身就见乌洛兰似笑非笑地看着她。蓝纳雪一怔,身边的丫鬟连忙请安。乌洛兰走上前来,略一弯膝,说道:“妹妹,公子是出征带兵去了,你在这哭的如此伤心,岂不是不吉利?”
蓝纳雪一愣,小声道:“我没有……我只是舍不得公子……”
“妹妹,不是我说你,”乌洛兰说着手搭在她的肩上,“公子是要做大事的,你可不能拖累了公子,现在可不是在你阿爸身边了!你这样娇弱,如何帮助公子?”
子衿和子佩听着这话,不由得恼怒,子衿越礼上前一步,请了安说道:“兰姬,我们小姐是公子封的侧夫人,又怀有公子的孩子,以您的身份本不该这样和侧夫人说话。”
一席话说得乌洛兰变了脸色,“身份”二字是蓝纳雪入府后她最在意的事,不想这样被人说穿,气得她甩手给了子衿一耳光,看着蓝纳雪说道:“侧夫人,一直听说您好修养,难道身边的丫头这般不懂事,你也不管吗?好歹我也是最早跟着公子的人。”
蓝纳雪本就不欲与她相争,淡淡看了眼乌洛兰:“姐姐,我敬你早入府,只是位份有别,我的丫头就不劳你操心了!”
没想到蓝纳雪会如此拂自己面子,乌洛兰面色不好看,行了礼转身就走了。
蓝纳雪这才看向子衿有些红肿的脸颊,说道:“怎么样?还疼吗?子佩,去拿冰来给子衿敷一下。”子衿笑着摇头:“侧夫人,奴婢没事,您还是快回去休息吧!”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过去,府中诸事都在有条不紊地进行着。蓝纳雪除了偶尔在阳光晴好的下午会在府中竹林小路散步,余下时间皆在凝翠阁中精心养胎。乌洛兰则趁着这个机会,重新笼络人心。
这天夜里乌洛兰刚把萨利娜哄睡着,就听贴身丫鬟悄声说着:“兰姬,有个面生的丫鬟前来求见,说是有要事禀告。”
有些出乎意料,但乌洛兰还是决定见一见。
来人是个容貌平常的女子,面色严肃,不苟一笑,但眼神中透着精明。依礼请了安之后,站在乌洛兰面前并不说话。直到乌洛兰开口询问:“是谁让你来的?可有什么事吗?”
女子以眼神看了下屋子里的人,低头不再说话。乌洛兰挥手让众人出去,女子才低声说着:“大公子让奴婢问一句,府中可有碍眼之人?”
乌洛兰眼中精光一闪,摇头装起糊涂来。女子也不急,继续说:“兰姬,今夜天色已晚,奴婢先行告退。三日后子时奴婢在池边假山后等候。”说完不等乌洛兰反应,就自行退了出去。
乌洛兰以指敲桌,陷入沉思。反复思量之后,还是决定三日后前去赴约。
仿佛对她的到来一点也不意外,女子只说:“奴婢相信兰姬定会前来。考虑好了吗?”
这种被人摸透的感觉非常不好,乌洛兰皱了下眉,告诉自己:既来之则安之吧。
乌洛兰并未带任何人前来,这会又夜深露重的,因此周遭寂静无声,远远只听见两人窃窃私语,具体内容并不能听得真切。
而此时远在边关的拓跋舒默接到探子密报。
看着纸上一行小字,拓跋舒默神色冷凝,半晌才道:“好好盯着!弄清楚他们的计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