嚷嚷了半天,甄逸总算又回过头来,毕恭毕敬地将刘域开始往前庭正经待客的去处邀请。
来到前庭,甄家仆役手脚竟然奇快,不大一会儿就弄出了一片十分奢华的宴席。刘域被让到客席正位上,象征性地举起酒樽喝了一口,随即好奇地问了一句道:
“甄大人,你刚说什么喜鹊上枝头,好事连连来。这么说,我这样稀里糊涂地一头撞来,竟撞上了贵府的什么大喜事?”
甄逸笑着一拱手道:
“算不得多大的喜事,但是刘侯爷一来,却就成了大大的喜事了。不瞒侯爷,今日是吾第五个小女抓周之日。拙荆怀她时,经常提起常常梦见一条巨龙在海上嬉戏。后来请了方士来看,方士断言此女贵不可言,但须在周岁之日时有贵人来访。眼见今日已近黄昏,却一个外来人影都不曾见到——”
说到这里,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刘域,这才又道:
“不想刘侯爷却是突然一脚踏入鄙府,顿时教我心神落地。刘侯爷的到来,岂不是正好应了方士那句谶语么?”
刘域一时间也是听得目瞪口呆,不知真假。
但不管真假,这中山无极甄逸是真的,他的第五个女儿今日诞生也是真的。既然一切都是真的,那这个刚刚满周岁的小小婴儿,岂不就是自己早已记挂于心的那个甄宓吗?
咳咳,刘域忽然被自己口水深深呛了一下,使劲揉着鼻子,半晌才期期艾艾地小心问了一句:
“甄大人,不知可为你这第五个贵千金取名否?”
甄逸犹豫了一下,好像内心十分挣扎地缓缓吐出一个名字:
“按规矩周岁时名字倒是早就取好了,叫甄宓。不过刘侯爷名闻天下,诗才教人拍案叫绝,如若侯爷赐下一个名字,那可就是小女天大的福分了!”
刘域一听话中之意,赶紧正色道:
“不,甄大人,甄宓这个名字已经很好了,决不可轻易改动之。嗯,我这冒冒然闯入,实在是失礼得紧,而且方士都那样说了,这一份礼物是万万不可少了也——”
其实,甄逸要的就是这句话,闻言便毫不掩饰地喜滋滋躬身一揖:
“小女贵不可言之说,应在刘侯爷身上,若再有礼物相送,我甄家上下可真是要、要——”
刘域摆摆手,想到自己哪里有这么高尚,心底还不是一样带着有所求才留了下来吗?于是赶紧拦住他的话头,对做事精细的陶鹰示意道:
“还记得公子我与你常常说的那方头巾么?说不定一会儿参加抓周,须得有方巾戴上才合礼数,你速速取来切不可马虎。另外,将公子我的那个百宝囊也一并带来。”
奶奶的,今天可算是无意中撞见了一个真正意义上的皇后,而且也符合舰舰对皇后要求的各项条件。
刘域想的是,正好趁着甄逸邀请他参加甄宓抓周时,不动声色地将礼物送上,然后就可以抓周名义,名正言顺地将自己头上的方巾,也混入抓周物品之中。
如果甄宓恰好抓的是自己的一方头巾,那么,要求的三位皇后便算完成了一个。这份情,以后她若有难时,正好可以救她一救。
很快,陶鹰取来自己的头巾,以及后来在失去了野战行军背囊后,重新以重金购入的虎皮融入布帛彩锦缝制的百宝囊。而这时,甄逸也命一名貌美如花的乳娘,抱着襁褓中的甄宓走了出来。
不过,还未等刘域放眼去观瞧小小的甄宓,却一下子被跟在乳娘后的一串小姑娘给吸引住了:
只见四个犹如粉雕玉琢的小女娃,彼此手拉着手,明显是依照年纪大小,一字排开,最小的在前面牵着乳娘的衣襟,最后一个,则是一个年约十一岁未笄少女,完全有别于其他姐妹低头不敢看人的小模样。一路上,都是左顾右盼,将周围人都看了一遍,随即便将一双亮晶晶的眼睛,既不躲闪,也无畏惧,一眨不眨地放在刘域身上、脸上,充满了好奇地看呀,看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