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域看到波才一脸畏惧,完全没有一点黄巾军巨贼气势,不觉摸着下巴,有些失望地直摇头。
“你、你是谁?”
波才似乎感觉到了一丝轻蔑的意味,终于虚张声势地挺了挺胸脯,但很快就被在他身后看守的一对力士,一巴掌给拍回了原形。
“娘的,我家侯爷还没问你话哩,还敢这样望着我家侯爷,信不信老子一刀挖掉你的一对贼眼珠子!”
刘域摆了摆手,忽然令所有人意外地说了一句:
“松绑,放人。”
尽管惊诧不已,尽管百思不解,但这时却没有一个人再像从前那样跳出来质疑一声,而是默默地点了点头,静静地等待着下一步的命令。
这或许就是一战之后的效果。
刘域很满意这样的结果。
战场就是这样。战斗一旦打响,决策一定会有失误,甚至是错误。但那是战斗结束以后的事情,错误的命令,得到毫不犹豫的执行,这是一支军队,开始真正走向职业化的关键一步。
当然,更感莫名其妙的人,却是此刻已经完全糊涂了的波才。
“陈到——”
刘域叫了一声,忽然觉得竟有些不习惯,恍惚中似乎记忆还停留在游十一那个名字上。
陈到似乎也有些不好意思,怔了一下,方才抱拳应了一声。
刘域揉揉鼻子,盯着波才道:
“来回路线只有你和你的紫旗最清楚,所以,也只有你再辛苦一趟,将他在送回去。注意,这个送,是护送,一要保证他不能死。二要将他不露痕迹地送到长社,更不能暴露你的旗号,懂了吗?”
陈到沉思了一下,随即重重点头道:
“懂了,公子。不能让他死,而且还要让他自然地回到他的军中,就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
刘域微微一笑,伸手在他肩上一拍:
“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送完人,你一定要迅速脱离。那里聚集了将近二十万兵马,丝毫大意不得,只要脱身,你就是大功一件。”
陈到率军走了不到一炷香工夫,薛武忽然从后面又追了上来,将数百匹波才军只能当做驽马使用的劣等马交与了他。
“游、哦不,陈百夫长,公子一再叮嘱,此次紫旗乃是数百里穿插作战,是在二十万大军中穿针引线走钢丝的细活,凶险之极。所以,公子特别又命我将这种劣等马也补充给你,这样你们就是一人三骑。而且这**,公子说了,你们可以不必像对待凉州大马那样爱惜,用尽其力之后,可随时丢弃,以保全军在速度上的绝对优势,切记切记!”
没想到公子对一支派出的军队,关心到如此程度。
陈到听得一阵感动,却又无以言表,随即只是红着眼拱了拱手,便亲自押着波才再次打马而去。
波才则听得一阵心惊,一阵艳羡。
娘的,果然是人比人气死人。这凉州什么小侯爷大军,本来大部都是一人双骑,财大气粗,这也就罢了。凭什么说我波才军战马,就是只堪驽马使用的劣等马,不知道这些马在黄巾军中乃是一等一的好马吗,别的渠帅还没有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