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蹇公慢走,路上还请好生照拂一下卢公,切不可慢待了才是。至于剩下的这段回京之路,我会叫典韦带上我麾下唯一的一支铁骑一路相送,直到洛阳城为止,安全定当无虞了。”
蹇硕有些奇怪地看了一眼刘域,只好摇摇头,这才一步一回头地走了。
诸事已定,现在,留下的除了一些为数不多的黄巾俘虏,全部都是自己的大军各营将士们了。
放眼望去,他们每一个人都是疲惫不堪,或坐或立,默默地不时向他以及大旗所在位置,表情复杂地望上一眼。
四周,堆满了残破的衣甲、刀枪和辎重。
当然更多的,还有从蚁贼身上搜罗而出的金银细软,五铢大钱,甚至还有极少数的奇珍异宝。
这些充满诱惑的财物,不是没有人觊觎,而是在它们四周,全是被薛武派出的护军营家丁队,尤其是在补充进去那八十名陇西黑衣义从之后,这支护军营家丁队的战力,便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更为关键的是,他们都是最早跟随公子,并从公子那里得到了很多既得利益的人,其忠诚度甚至超过了现在日夜跟随在公子身边的亲兵营。
有这些个个忠心耿耿而又凶神恶煞的家丁,鲜衣怒甲看着,谁还敢伸手?
这是第一次缴获。
公子定下的军规中的其中一个条例,就是缴获要归公。
现在,这个条例终于可以试一下人性、人心了。
薛武一直默默地观望着众人,当然更多的还是放在刘域身上。
今日一战,虽然有些不成章法,但正所谓瑕不掩瑜,一缕阳光足以遮去所有黑暗。
所以,仅凭公子的练兵之术,统兵之法这一点,不到半年光景,就将百分之百以前完全都是庄稼汉子的农夫、游民甚至盗匪,一下子训练成为号角一出,便是凶猛士卒,试问天下还有谁可以做到这点?
老实说,他现在真的在自己心中,对公子是神人这一传闻,竟渐渐的有些信了。
正想着,远处突然一阵人喊马嘶。未及反应过来,一声熟悉的嗓音,便远远地在马蹄阵阵中传了过来:
“公子,属下万幸不辱紫旗声名,追出三百里,终将波才巨贼擒回!”
什么,刘域一听,赶紧迎了上去,还未远远望几眼,游十一便一手握着那杆暂借与他的乌黑长枪,一手拦腰擒着一人,蓦然来到近前,望着刘域一笑,随即噗通一声将人掷于马下,自己则翻身下马,倒身拜道:
“公子,游十一特来交账复命!”
刘域在他血迹斑斑的衣甲上,上下看了一眼,双目怜惜的摇了摇头,忽然一脚飞出,将他踹翻在地,嘴里怒不可遏地断喝一声:
“你还想瞒我到何时?说,你到底是太史慈,陈到还是曲阿小将!”
游十一一阵错愕之后,脸上忽然闪现出一层骄傲的光芒,嘴里下意识道:
“太史慈,陈到还是曲阿小将,公、公子说的这三个人,莫非也在公子名单上么?”
薛武也早走了过来,见他还是执迷不悟的样子,恨极地一跺脚道:
“游十一,还啰唣什么,快快报出你到底是谁!”
哦,游十一这次反应过来,略一愣神,随即匍伏于地道:
“公子恕罪,属下陈到,以游十一牌号之名直到现在。虽非无意之举,但也多有欺瞒公子之罪,陈到愿受公子任何责罚!”
“果然是你——”
刘域一声长笑,忽然上前将陈到一把抱起,哪里还有刚才的半点怒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