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看走眼的何止是自家人,这时远在数百米之外一直都在擂鼓催战的波才,已经彻底扔掉了手中鼓槌,正在披甲执锐,准备亲自上阵,却被身旁一群亲兵死死拦住。
事实上,战况并未因一个人的勇猛而被改变最初一边倒的态势。
甚至可以说,波才的三千精骑刚刚追上来之时,完全出乎了押着囚车前行的蹇硕意料之外。
加上他本来就是负气而出,想到尚在都城重兵相守的区域内行走,竟然一改沿途都要各地派兵护送的谨慎,直接带着随行的一千虎贲就上了路。结果一个是有心而来,杀机正盛。一个是优哉游哉,全无防备。
在确认了囚车中的的卢植后,波才军只做了一个冲锋,养尊处优多年的一千虎贲军,瞬间便被吞掉一大半。
若不是刘域有一支用作大视野探寻的先锋营,恰好宿营此处不到十里地,而虎贲军多少还是训练有素,蹇硕才算逃脱一劫,在百多名虎贲健儿的拼死拼杀下,且战且走,好歹将他与卢植保住了一时。
“典韦,若是像他这般放开了厮杀,他与你可战几合?”
胡车儿看得血脉贲张,两眼一动不动地注视在游十一身上,嘴里突然长叹一声,脱口问道。
典韦却没有理他,而是静静地看着,突然扭头望向刘域,一脸挣扎道:
“公子,那赵云在那张名单之上排名第九,某第十一。今日方才看到这从不显山露水的游十一,竟也是如此的一员虎将。既然他已不再隐藏自己武艺,照今日他的战力,可在公子名单上排第几?”
刘域有些尴尬地揉揉鼻子,咳嗽了几下,方才实话实说道:
“典韦,既然你当面问起,今日这件事情正好就给你们说清楚一些。这个名单,排名并不单单以武力定名次,而是综合了很多方面定出的。所以,以后你们就不要再纠结于此了。”
噢,典韦、胡车儿这才有些释然得做出一个原来如此的表情。
不过,一转脸,典韦却还是有些耿耿于怀,盯着刘域固执地又来了一句:
“公子,你别嫌我啰嗦,我还是想知道,如果要给他排名次,他到底会在第几名上?”
这个典韦,问来问去,其实就是不好意思问他会不会又被挤掉一名。
“典韦,我不知道他是谁,所以没法回答你。不过名单上倒有几个人与他十分相像,而且就凭他这一身惊人业艺,即使不是那几人他也足够上名单了。好了,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且先干掉眼前的黄巾乱贼再说!”
典韦、胡车儿一听,忽然齐齐向血人一般的游十一望去,口中犹疑道:
“公子,现在有他那身武艺,我等已经不便上前帮衬与他。若是以前,公子不说我们也早就冲将上去了。”
“屁话,”刘域想到他们常说的那些所谓交战破规矩,就是一阵恼火。
不过,转念一想,于是话锋转道:
“也罢,今日乃是我们真正的第一次不期而遇的遭遇战,好!索性就放你们来一次全军突击掩杀,也让我正好瞧瞧你们的真本事。”
说完,他忽然在自己的战马上长身而起,高高举起手中那杆已被无数家丁熟悉的陨铁长矛,仰天长啸一声:
“疏勒河的儿郎们,今日第一战,是骡子是马,是英雄狗熊,就在这一战定下你们的名分。儿郎们,不抛弃,不放弃,如父子,如兄弟,冲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