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长戟与长枪甫一撞击,一股他从未感受过的力量,瞬间传递过来,竟让他手臂蓦然间酸麻到险些长戟脱手而去。
咦——
这下,公孙瓒再也不敢托大,两马一错,各自又拨转马头,彼此对视着。
“呔,你这黑汉,汝叫什么名字?”
典韦呲牙一笑,“什么名字,你是聋子,没听到公子唤某典韦!”
典韦?
公孙瓒不觉脸上黑下脸。
先前是赵云,拼了命也要赶来凉州。
现在,又冒出一个典韦。只一招,便可断定这厮武艺与赵云不相上下。他奶奶的,这刘云上莫非真是什么神人,身上长着磁铁石吗?随便冒出一个人来,又冒出一个人来,个个都好生了得。
“再来,此番定将你打落马下!”
公孙瓒鼓足力气,突然催马向前,将一把长戟舞出风车般威势,在马蹄敲击声中,显得更加凛冽,竟看得刘域四周游侠一阵心摇目眩,纷纷暗赞不已:
这白衣白马的什么县令,竟有万夫不当之勇啊!
典韦也是眼中一凛,手中长枪不由得暗暗加了一分力气。
方才一下,其实也让他吃了一惊。
在遇到赵云之前,他从未遇到过一个敌手,无论是力气还是刀枪棍棒之上。而这公孙瓒,若在遇到赵云之前,当是他遇见过的最厉害的一个!
不由得,他心中的斗志一下子燃烧起来,嘴里蓦然爆发出一声长啸,竟吓得胯下凉州大马一个吸溜溜长嘶,四蹄却已在他一双腿的挤压下,呼愣愣便跑了出去。
“呀——”
“哇——”
公孙瓒同样也是一身呼喝,这才改刺为劈,直接照着典韦当头砸下。一下手,便完全不是刚才过招的架势,而是明显置人于死地。
典韦哪里看不出来,这一劈之下,后面不仅还暗含着削的阴招,而且还带着一击不中,必将依次一泻而出的“挖”、“断”乃至“掏”等连环三记。这是少有的大招,别说一般身手,就连他猝不及防之下,也有可能送命。
娘的,你这是做客之道吗?
刘域似乎也看出了不对,心中暗骂一声,不过却没有出声警示。
他是典韦,典韦是谁,还用得着别人提醒什么吗!
说时迟那时快,只见典韦一怔之下,突然牛眼绷起,挺着粗壮的脖子,竟然不闪不避,只把手中长枪顺着长戟来路,在鼻尖感到一阵冷风袭来的瞬间,双臂猛然一送,长枪便贴着长戟搅动起来,呛啷啷一声,公孙瓒的一只握戟之手,虎口便豁出了一道深深的血洞——
鲜血喷射中,公孙瓒倒也十分了得,这只手下垂着,另一只好手却死死握住长戟,竟然抵死也不松手,一双血目,紧紧盯在已在鼻尖嗡嗡作响的枪头,面如死灰道:
“典韦,好武艺!吾败了,汝杀了我吧!”
哼,典韦两眼瞪着公孙瓒,徐徐将乌黑长枪一收,再也不说二话,转身拨马而去,回到刘域身旁,拱手一揖道:
“公子,某,回来了。”
嗯,胜不骄败不馁,果然是大将风范。
刘域笑得心花怒放,脸上却不好过分张扬,嘴里淡淡道:
“伯珪兄,我还要去敦煌办些事情,我们就此别过,回来再请你去府中把酒言欢。”
“不必了,”公孙瓒突然拨转马头,长戟在马身上重重一敲道:
“某已无颜再去你的府上,烦劳侯爷着人回去与那玄德说一声,伯珪去也。他若跟来,就跟来。他若还想逗留,就说吾会在涿郡等他几日,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