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靖说:“臣以为不妥。陛下,刘当一向对陛下阳奉阴违,当初因为陛下势力强大,他不惜卖主求荣,如今他会来救陛下吗?臣以为,眼下易郡已经不可收服,不如将兵力和粮草全部调会中都固守,等援兵到来再收服失地才是上策。”
李从看看他们,斩钉截铁的说:“朕意已决,立刻发兵收服易郡,挫败了梁皓和石珍的锐气才是关键。你们退下吧。”张靖和薛观刚要开口,李从怒喝,将他们斥退。
走出大帐,张靖对薛观说:“如今我们是一步步跳进火坑,陛下从来不重视人才,连袁玄先生都不再任用,我们败亡之日屈指可数了。”薛观默然。
于是治军与雷长的东海军在易水之畔对峙,望着静如白纸的水面雷长和季虑、龙大奎遥望营寨对面的治军营寨,雷长纳闷的说:“李从在天野山已经败了,丘县也被包兄攻占,他在这个时候不去保护中都,而是来这里,真是不知道他要做什么。”
季虑苦笑:“这还不算,他们居然把粮食放在临畔仓,那本就是一个给渡口存储货物的地方,距离水源太近不说,芦苇也太多了。粮食容易发霉,更容易失火。看来军师的计划是不得不成功了。”
龙大奎笑道:“也不错,他要是不来,也不是如此布置,我们如何执行军师的计策呢?他来了,他的车马也来了,连地方都帮我们准备好了,那正好。”
雷长说:“好,传令下去,趁治军刚刚重新集结,立足未稳,今晚偷袭临畔仓。”龙大奎一脸奸笑,季虑则会意的一笑。
夜里李从在睡梦中被惊醒,原来是探子来报,敌军正在行军,目标就是临畔仓。李从立刻下令,命令李难率领车队去临畔仓将粮食抢回来。
李难马上将他的所有车马牛骡集中起来,迅速向临畔仓急行军。越是靠近临畔仓,道路越是狭窄,芦苇也更多更茂密。
李难眼看着就要到临畔仓了,正在怒骂他们腿脚慢的时候,突然一声号炮响,季虑和龙大奎突然从芦苇荡中冲出来,他们一个率领的是骑兵,一个率领的是步兵,一番冲杀,车队混乱不堪,李难连忙下令撤退。那些牛马骡子哪里还顾得上,抛下车马逃掉了。季虑和龙大奎将所有的牲口和车辆都带走了,回到临畔仓时雷长正在指挥将士们将粮食搬出来,将柴草放进去。
原来早在开战不久,雷长攻克易源时他们就已经开始花费重金在周围城镇购买了大批的柴草,到这时囤积的数量多达十万捆,重达二十几万斤。他们人背马驮竟全部都搬来了,而且是彼此架空的堆放,很快就将所有的粮仓都放满了。然后雷长下令点火。最后将抬出来的粮食装上马车、牛车和骡子的背上,而且每个人都要背上一斤半斤的粮食,即使如此仍多出数百斤,只能丢进易水。全都准备好之后,车马全部由季虑负责趁着夜色和火光偷偷运走。而他和龙大奎留下冲着治军的军营大喊:烧粮,烧粮,李从草头王,烧粮,烧粮,天下归我王。
大火越烧越旺,柴草架空,使得火势一发不可收拾,连带仓库也都烧着了,大火映透了夜空,黑下是红,红上是黑,黑越来越少,红越来越大。黑变成了白,红变成了黑。
足足的喊了半个时辰才离去,可是大火一直到天亮以后才逐渐熄灭。这一幕治军上下全都看见了,也都听见了,他们目瞪口呆的看着,可是除了丝丝缕缕的焦糊的味道什么也没剩下,那不仅是他们的口粮,更是李从准备许久的粮草。当大火熄灭的时候,不仅临畔仓化为一片灰烬,连芦苇荡也全部烧化了。
大火冲天的时候薛观和张靖都请求出战,阻止他们放火,兴许可以强出一些粮食,但是李从却固执的认为石贝一定设下了埋伏,他们一旦出兵,就会中埋伏,到时不仅损失粮草,更会死伤兵马。就这么他们眼睁睁的看着李从的所有粮草全部都被烧掉,干干净净。
沐浴在朝露之下的治军将士都是垂头丧气的,他们知道:我们没粮食了,用不了多久他们就要饿着肚子打仗了。而在东海军的大营里,所有人都在庆贺这次的胜利,雷长特许将士们可以饮酒。所有的粮食都堆在空地上,将士们围着粮食堆成的小山舞蹈,龙大奎更是带头手舞足蹈,雷长也饮了酒,他对季虑说:“看,这有多简单。可是却多有用。我看下一步我们就能进军中都了。”
季虑说:“可是军师并没有说明下一步我们应当做什么,进军中都固然重要,可是易郡也很重要,我担心梁元会和我们为敌。”
雷长点头,“好,就这样。我们向军师和主公请令。”季虑:“我和将军联名上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