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皓惊奇的浑身颤抖,“天下真的有这样的人?”他身边的侍卫紧张的将梁皓围了起来,梁皓怒斥:“一个人而已,把你们吓成这幅摸样,成什么体统了?”
薛观满身血污的来到梁皓面前,薛观面前是上百名侍卫,身后是无数的大军,和弓箭。梁皓示意自己的手下放下弓箭。然后对薛观说:“你和你的那个皇帝在战场的确是万人敌。但是在治国方面你们比那个暴君如何?”
薛观用血淋淋的刀指着纪参:“就凭他?”
纪参说:“将军果然英勇异常。但是,这不会是最后一战。你挡得住我们一时,挡不住我们一世。”
梁皓下令:“鸣金收兵。”
薛观目送着梁皓大军远去,看看自己的兵,伤亡可是不小。“收兵。”在一阵欢呼声中薛观收兵回营了。
薛观首战小胜的战报被迅速的传递到李从的手中,李从说:“好,只要薛观能再挡住梁皓三天,朕的兵马就能前去支援了。袁玄,你的准备如何了?”
袁玄说:“陛下,梁元虽然威胁易郡,但是他十分轻敌,居然不派任何斥候打探消息,孤军深入二百里。如果我们趁机将其击败,甚至生擒,一定可以要挟梁皓,争取足够的时间供我们调遣兵力。说不定都不用再战,就可以击退梁皓。”
李从笑道:“好,就这么办了。立刻命令张靖务必将梁元生擒,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袁玄立刻说:“陛下,不可。如果梁元死了,只能给梁皓以口实报仇,我们将会不利,所以只能生擒。”
李从立刻拉下脸来,“准奏。”
回到烨县,纪参急忙向梁皓汇报:“主公,已经两天没有接到公子任何消息了,我派了几批斥候也打探不到。如果公子有什么以外,我……”
梁皓站起来安慰纪参,“先生不必如此,这孩子都是被我宠坏了。老夫料想他不是去了大云关,就是易郡,会找到的。”纪参说:“如果是大云关,对我倒是极为有利,可以切断李从和刘当的联系,如果不是可就糟了。刚刚得到消息,李从派张靖增援易郡了。难道……”此话一出梁皓也呆住了,“立刻派人去那里打听消息,不!命令令狐武功率军去那里,接应梁元,如果他在那里,就是打断双腿也要给我带回来!”
纪参转向角落里那张羊皮地图,“兵贵神速,而我却没有料到。如果真是如此,我怕我们依然来不及了。”
梁皓眼含泪花的一拳砸在桌案上,“逆子!”
正当梁皓和纪参为他着急的时候,梁元已经孤军深入二百里了,眼前就是易郡首府易源城。他将自己的五千兵马驻扎在易源城外七十里的平原上,四面八方都是归属治朝的县城。还有他一只没有注意到的,尾随了两天的张靖的五千兵力,张靖将自己的兵马分为水陆两路,正在向这里逐步推进。
梁元在眺望着易源城,也看见了易水。梁元说:“易源滨临易水,之前司徒易刃所以不能攻陷易源,就是因为他忘了这一点。我梁元才不会如此蠢,我们先占领易水上游,切断易水,使其改变流向,这样没有了这道屏障,也断了水源,攻陷易源就是指日可待!”
副将说:“公子,这么大工程是不可能在短时间内完成的,而且我们粮草不足,万一治军援兵赶到我们将腹背受敌。”
梁元瞪了他一眼,“我是统帅,我说什么就是什么。马上去准备。”副将只得去准备,一大队士兵开始在河边准备开工。而这些,都被隐藏在下游,张靖的副将所发现,他立刻将这消息告知张靖。
还在小心行军的张靖接到部下的汇报,立刻下令不再遮掩,将这里交给自己身边的校尉,全速行军,并嘱咐道:见到梁元大营火起,立刻夹攻。安排好之后自己则带着卫兵与在易水的副将会合。张靖接管了这支分兵后,开始逆流而上,并将自己的船做了伪装,伪装成商船,向易郡开进。
果然在距离易源还有五十里水路的地方,张靖发现了正在进行工程的梁元的士兵,他们要求搜查。张靖就将自己船上的酒抬上来,以很便宜的价格卖给他们,还派出善饮的兵将和他们一同痛饮。平时骄横的兵现在却在做苦力,心中愤懑不平,加上北方苦寒,将士好酒,所以一口气全都喝的烂醉。张靖这时才从船上出来,将他们全部生擒活捉。这是天色已经晚了,但是张靖依然率领士兵在岸上登陆。
张靖指着那些烂醉的俘虏,大声说:“弟兄们都看见了!梁元是何等欺人太甚,他居然敢孤军深入二百里,如入无人之境。他梁元以为经历了石头滩和定河浦之战,我们已经军力耗尽,士气低迷,居然丝毫没有任何戒备就深入易郡,视我等如同草芥。今日陛下任命我解易郡之危,今日就让梁元这个膏粱子弟知道知道,我们大治王朝精兵猛将的厉害。活捉梁元——”
听到张靖的一番话,将士们顿时士气高涨,斗志昂扬,齐声高呼“活捉梁元——”“活捉梁元——”
随后张靖带领自己的部下在夜幕下向梁元的大营发起攻击。守夜的士兵见到夜幕下大批兵马向这里狂飙突进,士兵手中的火把汇聚起来活像一条条火龙,还以为是自己人,于是举起火把挥舞,示意他们停下。可是回应他的是一支穿心箭。
好似洪水一般,一经冲破边迅速蔓延开来,跟着蔓延开来的士兵的是火焰,治军将士一边战斗一边防火,转眼之间大火直冲天际;校尉见到果然起火,立刻命令大军夹攻梁元营地,前后夹击,夜袭火攻,梁元的五千兵马完全没有半点戒备,在火光中被完全吞没了。
梁元披着单衣伏在马背上,在家将的保护下才逃出战场,剩下的都已经顾不得了。
张靖和自己的校尉会合后立刻下令:“不论投降与否,一律格杀!马上去找,绝不能让梁元逃走,陛下要活的。”
在找了大半个时辰后,也没有找到。张靖将这个烂摊子交给副将,放出几队骑兵去找,去追杀,自己也带着一队骑兵向西而去。
天色将亮,梁元的单衣上结着厚厚的一层霜,坐在马鞍上。家将也没有盔甲,六七个兵都是狼狈像。家将:“公子,我们还是快点走吧。敌军一定会来追杀的,在这里逗留只能是坐以待毙。”
梁元却发脾气:“我不管,我走不动了。”
家将:“公子,这马匹还不累,公子还是快走吧。”可是梁元却依旧不肯走。正当家将还要劝时,一支箭将家将射死,接着张靖杀到,那六七个兵也就跪下投降了。张靖在马背上,握着弓,“大公子可好啊?”
梁元抬起头看着张靖,“我见过你!”张靖一声拿下,几个小兵将他从马背上拉下来,绑的结结实实。
张靖说:“斥候——将生擒梁元的消息报知陛下。”斥候纵马而去,消失在蒙蒙亮的天色下。
令狐武功接到消息,说梁元全军覆没,而且被擒,令狐武功已经深入敌境一百余,但还是无奈的退兵了。令狐武功向梁皓请罪,梁皓念及是自己的老部下,只是打发他去守烨县,并没有责骂。但是梁皓的心里却是痛不欲生。
李从激动在大殿里踱步,“太好了,抓住了梁元,看那个老匹夫还敢不敢跟朕做对!传旨下去,让梁元写信给他老子,遣使去烨县告诉梁皓,如果他想要儿子,就将烨县还给朕,还要将云郡割让给朕。否则,朕让他梁家绝后!”
众文武接下了圣旨。
从使者手中接到李从诏书的梁皓敷衍了几句,将使者打发之后独自在行辕里发呆,青筋与泪痕交织。众将领不敢触这个眉头,只有纪参进去求见。
梁皓看了纪参一眼,沙哑的说:“先生,都是我的逆子不好。如今的局面,如何是好。”
纪参稳了稳心神,说:“如今也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接受李从的要求。已经是九月末了,是时候退兵了。我刚刚接到萧正灵派人送来的消息,狥狳开始对西域劫掠,而柔灵已经开始从西北退回,我们必须要退兵了。”
梁皓头晕目眩,手摸了一把才发觉,自己的额头上都是冷汗,“云郡就给他好了,我们还有莹水郡可以做屏障和靠山。中原,看来是无力图谋了。先生,就请你去和李从的人谈判吧。老夫先回烨县,准备班师。”
“纪参领命。”
纪参作为和谈使节进入中都,在馆驿下榻,和袁玄,陈化反复商量之后袁玄将最后的意见奏报李从。李从拿来一看,有三条,第一归还烨县,第二割让云郡,第三联姻,第四退兵。李从依然不满意,拒绝批复。
得不到批复,纪参就要求立刻见梁元,袁玄不同意,只是安排纪参仍然在馆驿等候,和谈陷入了僵局。纪参无奈之下只能同意。
安排好纪参之后袁玄则去地牢探望梁元。袁玄一步买进那间牢房,迎面而来的酒肉气息混着臊臭扑面而来。
梁元披头散发,穿着破衣服,正席卷那一桌酒菜,见到袁玄放下手里的东西,“我见过你!”
袁玄愣了一刻,才进来,站在梁元面前说:“大公子好雅兴啊。”
梁元说:“我当是谁,我记得你是个军师。我可以走了?”袁玄说:“是的。你父亲已经答应了陛下的条件,我来看你了。纪参还在馆驿等着你。明天还要继续谈,而你还要在这里。但是和谈已经有了一些结果,用不了几天你就可以出去了。”梁元高兴的跳了起来,“太好了,本公子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等我出去一定要好好的赏你。”
袁玄像是看一只猴子一样注视他,“梁公子,除了这些以外,两家还打算化干戈为玉帛,陛下已经打算将自己的表妹薛小倩许配给你。”
梁元无所谓的摆手,“这些都已经无伤大雅了,快放我出去!”袁玄却说:“恐怕还不能放你,陛下对和谈的条件很不满意。所以,你还要呆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