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石珍君臣励精图治,屯田、专营等政策使得军力,财力逐渐提升,重开科举的做法也令人心渐渐聚拢,如此成绩之下,石珍听从建议,秣马厉兵,偃武修文,积蓄力量。这样一来除了平时的政务之外,日子也渐渐清闲起来,官员将领们也有了兴致聚在一起,或品茶清谈,或饮酒论兵。
巨鼎三年八月末月,石珍请所有臣僚一同赴定阳,此行目的有三,一是视察刚刚臣服的定郡,二是君臣一同在定阳过重阳,三是汇集所有文武重臣商议下一步军政大计。
石柯在定河岸边做了准备,用几十横木棍扎成一个框架,用旧船帆缝制的帷幔罩住,作为聚会的场所,足以容纳二十几人,以及酒菜瓜果。君臣一行就在这里聚会了。
石珍等人都是一身轻便的衣着,说说笑笑的在大帐里,没有按照文武、官职安排座次,而是随意的入座。河面上风徐徐吹来,将帷幔撩起,烈日晒不到,风雨淋不到,真是惬意啊。
潘企和花艺,项福和沙英,庄贵和王禅在前面比试摔跤,众文武齐声喝彩,可是谁也不想就此输掉,你来我往,最后六个人都跌倒在地才哄堂大笑的收场了。石珍赏给他们每人一杯酒,然后说:“不知道各位的谁的弓箭最准啊。”
雷长说:“当属林荣。”沈单也点头。其他将领也是衣服佩服的神情,包铜却不服,要与林荣比射箭。石珍允许了,他们两个在河边安置了箭靶,比了起来。
这时厨子们准备的菜肴也开始上了,看着自己面前的菜肴,石珍说:“这一道道的菜肴,真是你有你滋味,我有我的滋味。可是谁能称得上是正菜。同样的,现在的各路诸侯也是一样,你们说是也不是。”
武将们全都在留意岸边的两个人比射箭,只有其他文官注视着石珍。
丘狩说道:“主公所言不错,以臣下来看,这些菜肴就真的和各个诸侯一个模样,他们虽然各自不同,但是万变不离其宗,都是在积蓄实力,等待时机啊。”
李增说:“可是也有一些却恰恰相反,张专和刘当不就是吗?”黄绪嘻笑:“就是啊,一个不得安宁,怕是十年也抽不出身图谋中原,一个终日享受,怕是这辈子也想不起进军中原了。”又是一阵哄笑。
下人们为每个人端上来一碗鱼汤,都是非常鲜嫩的小鱼。这是定河里最有名的一种鱼,虽然长不大,只有三寸的长短,却格外的清鲜,最忌讳用料太多。
石贝看着自己这碗鱼汤,闻到了莹莹绕绕的清甜香气,问:“怎么,刘当和狥狳交战了?”
贝生说:“正是,昨日接到的消息。”
这时岸边上也分出胜负了,包铜的箭靶上只有一支箭,而林荣的箭靶上却扎着一簇箭。包铜哈哈大笑,随手扔掉弓,拍着林荣的肩膀,说:“果然了得,老子服你。”然后他们两个也回到大帐里,包铜端起碗就喝掉了一半的鱼汤,结果被鱼刺卡到,又叫又挠。陈度和王禅上前帮忙,才用筷子将沾血的鱼刺取出来。
惹得许多文官窃笑,武将哄笑。石珍忍不住也笑道:“大将军也有不如意啊。”石贝说:“你啊,慢些会有人和你抢吗?看你下次在战场还敢不敢了。”包铜说:“自然是敢,我不敢谁敢。”
此话一出又是一番欢笑。
石贝小心翼翼的吃着鱼汤里的白鱼,和他们继续谈论着时势。石贝说:“看来刘当几年之内是很难脱身的,即使能脱身也元气大伤。当初李从分封他为西京王,就是为让他看着西北,而自己能有机会和足够的兵力图谋天下。”
鲁固说:“可惜,他的谋划落空了。”
石柯也说:“就是,我看两年之内他是无力再战了。至少五万以上的大军是不能调动的。”
石贝吐出一根鱼刺,“是啊,可是我担心五万以下的兵力。”
石珍问:“李从会如此不甘心?以至于仅仅休整一年?”
王郃摇头,“不可能,钱粮可以补充,但是兵力和士气是不可能这么快恢复的。”
海冠说:“王贤弟,此言差矣,也难怪你年少。李从纵然兵力士气不济,但是他的为人是那种轻易服输的吗?他刚愎自用,才不会受制于这些,否则他也不会在石头滩和定河浦战败,而且败得那么惨了。”王郃默然。
卫衡点头,“没错,他明年一定会再次挑起战端的。所幸的是我们已经今非昔比,不怕他再来征讨了。”此话一出,众文武都是众口一词:对,不败他李从来,只怕他不来。
石珍一边用汤,一边看着。
石柯问石贝:“二哥,那明年我们在哪里再打李从一个溃不成军呢?”
石贝用汤匙喝了一口鱼汤,“他不会来打我们的。倒是会对张专和梁皓用兵。”石柯追问:“为什么,怕了我们?”这时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向了石贝。
石贝说:“各位不妨想一想,李从在石头滩和定河浦吃了两亏,的确应该报仇。但是他也会明白,想要争一日之长短,现在的实力是不够的。他已经知道了我们和郭布的实力,不容小觑,而对刘当又不能贸然用兵。那么他能用兵的对象就只有张专一个了。”石贝喝了一口汤,接着说:“张专近年来一只疏于朝政,而让他的亲戚张冠和张怀把持军政大权,结果呢?他们两个结党营私,巧立名目盘剥百姓,北郡和北关郡的百姓无不恨其二人入骨。李从攻打他是十拿九稳,一旦得逞,李从的皇帝声威就能恢复,也能得到一大片的土地和人心。其次攻打梁皓,只要联合北方的柔灵,两面夹攻一样可以大获全胜,只是他未必会这么做而已。”
武将们连连称赞,文官们点头赞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