狥狳骑兵突击速度极快,眨眼之间就到了谷口,卫军用木桩和石块堆起的屏障在隆隆马蹄声,和扬起的沙尘,狥狳武士的嚎叫声中,像一根筷子似的,弱不禁风的防线里士兵都在瑟瑟发抖。张通从山上下来亲自率领一队兵来增援,狥狳骑兵近在眼前,张通命令士兵拽起绳索,绳索将埋在泥土里的顶端削尖的木桩和竹竿拉了起来,霎时间刺穿了无数战马和狥狳人的身体,沙尘、嚎叫中染了一层红色。
可是狥狳人不断的冲来,他们砍断木桩和竹竿,踏着同胞和战马的尸体,冒着密集的弓箭继续冲锋,很快就短兵相接,双方生死相搏,寸土不让。张通征战多年,但是和狥狳人作战还是第一次,张通不断的要求援兵,各部的援兵陆续赶到,在谷口宽阔平坦的阻击阵地上,血肉相搏,张通自己的佩剑也断了,累的气喘吁吁,退到后面,只知道催促援兵。
石贝所在的堡垒也接到多次催促,可石贝只是坐在城楼上喝茶,对任何事都置若罔闻,其他将领急的想自己去救,又怕触犯军法,对石贝是无可奈何。石贝品着茶,自言自语的说:“张通就是这只大军的主心骨,倒也是个好将军。可惜,只有作战和执行军法是最称职的啊。由此也可以看出,这天下还没有人能夺取。也罢,也罢。”
谷口激战已经两个时辰了,被血染成了一片红,尸体多的让战马奔驰都会被绊倒,狥狳骑兵无法全速突击,使得张通的卫军有机会几个人围攻一个骑兵,局势渐渐僵持下来。突然,一哨人马从狥狳人的背后杀来,狥狳人马上后撤去迎战这些兵马,张通见局势逆转,马上叫来战马,命令全军出击,呈现前后夹击的局势,狥狳将领率部突围而出,张通也退兵了。
张通退兵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来兴师问罪,石贝还在喝那壶早已凉透的茶,张通浑身是血、摇摇晃晃的走到石贝面前,一把揪住石贝的衣领,“你个不知死活的臭书生!本将几次派人来求救,你为何按兵不动?老子可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你又在干什么?说啊!”
张通浑身是血,两眼通红,要吃人一样。
石贝一眼看见那个被自己派去的传令兵,就安心了,说:“我的援兵不是到了吗?”
张通气的挥拳要打,被众将拦下,可口中还说:“你还说谎?看我不打死了你!”
石贝说:“我派人去联络先前进攻的兵马,让他们回击狥狳,以达成前后夹击之势,难道他们没来?不信将军可以问你身后的传令斥候,就是他去传令的。”
张通回头问是否属实,传令兵如实回答,不仅张通呆若木鸡,军中诸将原本的怒气顿时变成呆滞了。张通问:“他们……你……你怎么知道派人说是我的命令他们就会回来?”
石贝整理一下自己的衣领,说:“在下也想问将军,谷口开战都两个时辰了都没有这些人的踪影,没有人去传令都不知道在哪里,不是我假传军令都不回来,这才是此战真正的谜题啊。将军,大战一日,敌军战败,几乎全数溃退,我军可以吃饭休息,哦,还要向朝廷报捷。”说着从怀里取出一份奏疏,“在下早就已经写好了,将军不要联名吗?”
张通的脸涨得通红,大声索要笔墨,在石贝的名字后面签上自己的名字后拂袖而去。石贝收好奏疏,交给那名传令兵,“你知道的。”
“是,小人一定送往朝廷。”
历帝接到石贝和张通联名的捷报时,正在天Lang苑莺歌燕语,歌舞翩翩,看到奏疏后更是兴奋的抱起姜妃跳到玉阶下,跳起舞来,姜妃问:“陛下为何如此高兴啊?”
历帝笑满盈怀的说:“爱妃不知啊,张通和石贝大胜狥狳,大胜啊。出征不到二十日,击败数万贼军,斩首三万,而我军才伤亡了两万而已,这是今年以来朕接到的最好的消息,朕决定,西京城狂欢三天,不醉不休!”
“报——陛下,张通、石贝已到城郊百里,请求陛下打开北军军营,容纳得胜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