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当在一旁说:“这就是圣元宫的正殿,含英殿。陛下,预计含英殿的工程在一个月后就基本完工了。”
姜妃看看含英殿,又注意了一下其它几座宫殿,欣喜若狂的对历帝说:“皇上啊,这简直是天上的神宫啊!连我的娥宫都显得小气了呢!以后可别忘了娥宫里的妾身啊!”
历帝非常受用这些假话,爱抚着姜妃柔腻的脸颊:“朕就是要千秋万世都记住朕的名号,等朕的天Lang苑也建成了,就挥军西进,将西域的土地纳入朕的版图。所以,朕现在就要准备,多生几个皇子,免得皇位旁落。”
姜妃欣然道个万福,“妾身领旨,一定为皇上开枝散叶。”
历帝搂着姜妃的腰,“这天Lang苑的一间偏殿已经可以住人了,朕今晚就在那里请你听戏,如何?”
姜妃当然知道历帝的弦外之音,竟然有几分羞答答的说:“妾身,领旨。”
刘当领着赵奔识趣的退下了。
这以后,历帝虽然很在意天Lang苑的工程,但更多的时候是在姜妃那里度过,姜妃也变着法的笼络历帝,这两个人在后宫一住就是六个多月,居然两百多天不理朝政。民间百姓对此无不有所怨言。
这天是立冬,杨征结束了丁忧,一清早到了朝房,准备点卯,朝房里只有几个值班的官员,冷清的很。杨征点卯之后又翻开了朝房的记录,记录上清楚记着皇帝的上朝情况。记录中记着,历帝自四月巡视天Lang苑之后就没有召见过任何大臣,算下来竟然有二百多天,这二百天的所有朝政都是刘当办理之后去向历帝汇报的。他难以相信这居然是真的,在家中虽然有所耳闻,但今天亲眼看到却不得不信。
杨征的心寒啊,皇帝居然如此疏于政事,他心酸啊,他愧对先帝的嘱托啊,他心痛啊,刘当这个奸臣祸国殃民啊。杨征决心不能这样下去了,他立刻动手磨墨给皇帝上奏!洋洋洒洒的写了很长的一份奏本,放在一堆奏本之中,转身而去打道回府。
回到府上的杨征心情畅快了很多,还叫老管家准备了酒菜,一个人自斟自饮,倒也很开心。
石贝从书房出来,手上拿着一本《庄子》。“师傅,什么事这么开心啊?哇,好香啊!”
杨征心情好自然愿意好言好语的,“我今天又上奏了,这个皇上,但愿他还有心,我这道上奏可以将他骂醒,使他振作起来。”
石贝说:“师傅,这一点都不值得庆祝,反而十分危险,因为刘大人一定会利用上奏告状的。”
杨征正高兴,自然不中意石贝的话,将他打发出去了。
石贝只好乖乖的听话,出了书房,鬼鬼祟祟的对老管家小声说:“快,去买金疮药,晚了就要手忙脚乱了。”老管家一头雾水,虽然对石贝这个小不点很是喜欢,也知道他有时候聪明的过头了。但是如此突然的吩咐,他还是决定不做的好。石贝没有在意他是否照办,去找杨愫了。
“啊?”杨愫完全不明白石贝在说什么,“你……是说,我爹会被皇帝处罚?可是,为什么?”石贝说:“因为师傅他执意要给皇帝上奏,劝皇帝勤政节俭,这固然是好事。但是这个皇帝根本就不会听这些的,师傅越是这么迂腐,那皇上就越是生气,轻则受罚,重则丧命。”
杨愫是听明白了,她爹伸张正义规劝昏君,而昏君会一气之下杀了她爹。杨愫坐起来:“不行,我得去劝我爹,把那奏疏拿回来,皇帝好可怕,我们不当官了!”说着直奔杨征的书房。
石贝摇头叹气,扭头对杨愫的丫鬟说:“快去把愫愫的手帕准备好,愫愫被师傅骂回来时擦眼泪要用。还有把花瓶之类的东西收起来,免得愫愫发脾气全都打碎了,再伤到她。”
三天之后,刘当正在处理政务,随手拿起一本奏疏,却是那天杨征写的,于是刘当就读到了杨征的奏疏。
“……夫天下之势莫不集于君王,王不恤与民,民何以奉其天?今天子何以为治天下?自古时起,不问其政,不恩其民,但为妇人而好,信用奸小之言,宫室奢美为事,而江山长固,四方来朝,百姓称颂者,未闻有也。况此皆为祸国殃民之举。今下臣不吝一死,百拜上奏,谏言有三。一,停工程,重行节俭,爱惜万民;二,罢刘当,广用大臣,开广言路;三,废姜妃,整肃后宫,远离妖色……”
刘当看了之后,忍不住笑了,“腐儒。是你自己找死,就不要怪我刘当心狠手辣。来人啊,我要进宫一趟。”
“大人,现在是二更啊!见到皇上就是三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