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首首应时应景的诗句,托盘已经从几位皇子间流过,那杯梨花白还在托盘上待得安稳,可见这些穿戴华丽的男子并不是酒囊饭袋,君子六艺也都练得不错不错的!
只是越是这样,云悠然这心里就越是急躁。
若这曲水流觞真的第一次卡在她这,她丢不起这么大的人阿,说不得她可能就真要冒险当一次文贼了。
好在,在场众人并非人人都是饱学之士。
尤其是一些以军功受封的小勋贵家主,自诩是守卫边疆的武将能臣,所以对那些经史子集最是不耐烦,连带着晚辈都不太精通诗词歌赋,很快就有了第一个丢脸的人。
做不出诗,罚酒三杯,这算得上是约定俗成的规矩了。
只是那宫人手里捧着的酒具,真心好夸张,与两寸高的茶盅相差无几,一杯大概有100毫升左右,这三杯就是半斤酒。
即便古代的酒水不如蒸馏酒的度数高,可是这半斤酒下肚,也真是让人不大舒服。
云悠然眼瞧着那被罚酒的人脸色红了,眼睛里多了水雾,可见是喝到了一定量了。
曲水流觞仍在继续,愈来愈多的人被罚,气氛也热闹了起来,几位看起来有些风流浪子属性的男子细声说大声笑,形成了一道亮丽的风景,吸引了不少名门贵女的注意。
“云妹妹,你瞧那紫衣儿郎,那便是闽兰侯家的大公子蔡伯翰。”侯琳琅坐在云悠然上首的位置上,注意到云悠然一直凝望着一处,笑呵呵的介绍道。
“妹妹与闽兰侯夫人有过一面之缘,倒是不想赵夫人已有这么大的公子,真是好福气!”云悠然气闷的蹙眉回道。
她怎么就越发越烦这自来熟的侯琳琅呢,难不成真是她宅女附身了,不喜欢和人打交道!
侯琳琅也不恼,只是随着云悠然的眼神,一个个的介绍着对面的男子,便好似是被媒婆俯身了一般,弄得云悠然烦不胜烦,不得不借口酒醉躲了出去,站在树影下连连深吸气。
参加宴席的人多数颇多,即便是她离开了好一会儿工夫,注意到有人缺席的人,亦是寥寥无几。
而那让她坐立不安的竹雕托盘,也便顺顺利利的越过了她,流传到了另外一人身前,让她免于被罚酒的命运,真可谓是错有错着了。
正当云悠然整理好心情,准备回去继续当布景板的时候,几个宫人细微的议论声,落入了她的耳中,让她找到了侯琳琅紧盯她不放松的原因,但是这原因就让云悠然有些哭笑不得了。
云悠然素来听闻宫中宁贵妃娘娘背靠韩国公府,又仗着生养了皇长子于子晖,性子越发嚣张,不可一世,可是却不想这位嚣张到了这个程度。
皇长子于子晖由皇上于道林钦赐婚约,与威国公约定,只待侯琳琅及笄礼后,明年阳春三月就成其好事,缔结秦晋之好,却不想这宁贵妃娘娘人心不足,不待皇长子的正妻进门,便想求皇上将她赐给于子晖做侧室,真真是好大的脸。
如果不是顾及到皇家体面,云悠然恨不得现在就去啐宁贵妃一脸,虽说她父亲不过是个凭妻族面子得来的三等伯,可是她却是堂堂正正的温慧郡主,身后又有瑾王府一脉做靠山。
虽说这求赐婚一事,发生在她被册立为郡主之前,但是她也觉得有些恶心,更何况侯琳琅那如防贼似的眼神,她能说她不屑与人共享一夫咩!
可是这年头打交道,讲究的就是个只可意会不可言传。
她与侯琳琅来往不多,她自是不能明刀明枪的和她解释,只能自己在心里怄火,暗骂宁贵妃不是个东西发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