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忙晃着膀子,得得瑟瑟地走了过来,没理泰山和孙晓天,反而扭头对大全说:“全哥,你看他们也太过分了,追着我们打到你的地盘上来了!”
大全哈哈一乐,往前站了一步,笑道:“对面的朋友,不能逼人太甚啊,我们就是再老实,也不能欺负上门来吧?从北城打到追到南市,小孩子那点恩怨,至于吗?”
孙晓天脸都绿了,倒是泰山还算见过点世面,强撑着道:“诸位朋友想必都是道上的,我西塔泰山无意冒犯,今天因为给小弟解决点事情,所以才来贵宝地,若有什么冲撞之处,还望各位朋友给几分薄面!”
这其实就算服软了,大全也不急于表态,掏出一颗烟来,慢悠悠的地点着,又有意无意地把烟雾喷在了泰山的脸上,笑道:“太客气了啊!远来是客啊!大城市来的,到我们这穷乡僻壤来,咱是不是得招待一下啊?”
大全这么一说,后面的人也跟着起哄,“是!”“必须滴!”
“你看,兄弟们都这么好客,还说什么?上车吧!”全哥说完也不再看他们,转身上了车,泰山刚要往车上钻,被一只胳膊拦了回来,泰山身材就算魁梧的了,可是撞在这只胳膊上,感觉和撞墙上一样,一只手往车门一按,哪也别想去——传说中的壁咚?
“客人哪能自己开车啊,来,上我们车吧!”泰山还想有点动作,被那只大手一捏,瞬间半个膀子都麻了。
赵俊峰站在刘忙身后不仅打了个寒战,那人一身杀气,不怒自威,说是他杀过人赵俊峰一点都不怀疑。看着两人被连推带搡的押上了己方开来的那辆面包上,赵俊峰也跟着上了刘忙的车。听见大全还在嬉闹,“东哥,你下手轻点啊,别给人捏坏了!”
东哥,自然是张向东了,山区猎户出身,那胳膊没准儿和狗熊较过劲儿。
赵俊峰暗自数了一下,己方六辆车,还有人开着泰山那辆面包,一共七辆。押着泰山的那辆车在最中间,跟在全哥车的后面,而刘忙的帕萨特则走在最后。这场面赵俊峰也没见过,扭头问开车的刘忙,“老大,咱们这是要去哪啊?”
刘忙目不斜视,紧紧跟着前车,嘴上答道:“一会儿你就知道了,让你开开眼!”
天完全黑了下来,开始的路段还有路灯,越往后来道路越偏僻,全靠着车灯缓缓前行,最开始还是板油马路,到后来已经是坑坑洼洼的山路了,赵俊峰凭着对虎石镇的熟悉,从方向和里程上来判断,这应该是西岗。
又在颠簸的盘山路上开了近20分钟,这么长时间愣是没看见一辆车从对面开来,如果一个人走在这里,还真有点瘆的慌。本来不晕车的赵俊峰都被颠的有点恶心了,不一会儿,车队缓缓停下,就看前面全哥摇下了玻璃,回头问,“小陆,这地方行吗?”
小陆就是开着泰山那辆面包的司机,信口答应道:“放心吧全哥,往这一扔,发现怎么也得来年开春儿了,到时候我再把车牌子卸下来,就是发现也对不上号。”
大全点了点头,说:“行,你去吧。”
就见小陆和另外一辆小车开进了岔路,进了树林深处,能有大概十来分钟,他们回来了,两辆车去的,一辆车回来的。显然,泰山那辆面包被遗弃在树林深处了。
“走吧!”大全话刚出口,押着泰山和孙晓天的那辆车里闹腾了起来,就听泰山嚷道:“大哥!大哥!我错了,饶了我吧,大哥!我有眼不识泰山,不是,我错了!大哥你绕我一命吧!”
刚刚启动的车队又停了下来,不少人都开车门下了车,泰山见大伙都出来了,嚷嚷的更厉害了。
赵俊峰跟着刘忙也下了车,走到面包车前一看,东哥一手一个,两人都被按在车后座上,虽然叫的欢,但怎么挣扎也没动了。
“哎呀,这是干嘛啊?不就想带你们参观参观我们虎石镇的景点吗?我们虎石镇啥也没有,就有点矿,带你们下矿看看,也让你们城里人见个新鲜,这哭爹喊娘的,东哥,松开吧,人家是客人。”
张向东一松手,泰山马上爬了起来,下车噗通一下就跪在了大全面前,“大哥,我错了,饶我一次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以后打死我都不敢找忙少麻烦了,我发誓不到虎石镇来!求求你了,我上有七十老母啊!”
赵俊峰直愣愣的看着,刘忙后面拍了他一下肩膀,楞把他吓了一跳,“拿着!”刘忙递给他一个摄像机,让他拿好,然后自己走了过去。
“忙少,你怎么看?”大全回头看刘忙。
“全哥,孙晓天也不服啊!”刘忙懒洋洋地说。
“服!他服!”泰山就跟抓了一根救命稻草一样,屁滚尿流地爬起来,把孙晓天拎了过来,一脚踹在腿上,“快点,给忙哥赔礼道歉!”
孙晓天虽然也是两眼惶恐,但紧闭双唇,一句话都不说。
“草泥马你道不道歉?你他妈想死别拖累我好不好?”泰山急了,揪着头发左右开弓扇起了孙晓天耳光,不解气照肚子又是一脚,孙晓天瘦的跟猴子一样,这一脚险些被踹飞。倒在地上爬都爬不起来,可泰山还是没完,“我草,你还嘴硬?老子都跪下了你他妈算鸡毛?”说罢又是一顿拳打脚踢,出手要比刘忙狠多了。
“忙哥,这事我不管了,你让我走行不行?我保证什么都不说,我什么都没看见!”孙晓天躺在地上,明显哆嗦了一下。
刘忙没说话,旁边大全冷笑道:“你保证?我他妈真信你!”然后扭头对刘忙说:“忙少,这事你看怎么处理吧,是两人都留下还是就留一个,不过我可得提醒你,留一个可有风险。”
刘忙也不答话,转身从车里拿出一根钢管,走到了孙晓天面前,居高临下,问道:“孙晓天,恨我吗?”
孙晓天眼睛看着刘忙,没说话。
“那,你恨他吗?”刘忙钢管一直泰山。
孙晓天重重地点了一下头。
“看看你跟这人!”刘忙再不说话,把钢管扔到了他面前。扭头就走。
孙晓天迟疑半晌,看了看刘忙,又看了看泰山,然后猛地把心一横,捡起钢管,甩手一棍就打在泰山头上。紧接着一棍接着一棍,有全哥等人在场,泰山也不敢还手,只是抱着头满地打滚。
“走吧。”刘忙拉着赵俊峰,再不看他们狗咬狗,其余人也都上了各自的车。没了车灯照明,树林顿时一片漆黑,打人和挨打的声音也瞬间停了下来。
车队各自转头,向山下开去,赵俊峰坐在副驾驶上,愣愣地半天没敢说话,直到再次看见路灯,才战战兢兢地问:“老大,如果泰山不求饶的话,全哥真的能把他们弄死吗?”
刘忙扑哧一声笑了,“你也信了?”
“啊?”
“全程你都在场,你看我们谁说过一句要弄死他了吗?”刘忙笑道。
“倒是没有,弄了半天你们是在吓唬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