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今早墨画去府里头打听到:周妈妈家里头是死了男人的,只剩个姑娘,前年嫁到外地一商户人家。当年嫁过去时那牛皮吹得响,说周妈妈是老太太跟儿前第一得意人,今次那夫家刚好惹上官非,这不,那姑娘就上京来求助了。”秋菊先是禀了趁着慧姐儿走后墨画出去打听到的消息。
“呵,我就说,周妈妈胆子不大,最是会看脸色。我如今可不是靠着老太太过活,她也敢来惹,原是为了这个。”慧姐儿轻轻一笑,点头道。
“是,之后奴婢便借着您出门去,恰好能好生打扫一遍屋子,叫了周妈妈来帮忙。正如您所料,果不其然,周妈妈很是爽快地应了。之后便趁着奴婢出门打水,四处翻找。”
“给她找着了?”慧姐儿一双杏眼越发绽放出笑意来,问道。
“嗯,您昨夜连夜赶制之后放在床后小匣子里的册子给她翻出来了,这会儿怕是都到了老太太那儿了。”秋菊捂嘴一笑。
慧姐儿面露满意之色,又问:“那墨画那边呢?可都在周妈妈那边屋子弄好了?”
“是,那字条儿,也趁着周妈妈在这边儿打扫,由墨画过去放好了。而且出来之后遇着周妈妈家的姑娘,墨画还跟人唠嗑了几句。”秋菊眼中也含了些笑意,倒是像十分得意之状。
“哦?唠嗑了些什么?”慧姐儿想着墨画那一脑子的古灵精怪,也来了兴趣。
“她呀,跑去跟人姑娘说咱家三小姐的父亲是大官儿,未婚夫是定北侯世子,她那点子困局您这儿也能解,您呀最是喜欢听些府里头的旧事。”秋菊望着慧姐儿,面露打趣,却也笑得停不住。
墨画这话说得也是不差了,若是那姑娘听进去了墨画的话儿,便定是要寻着机会往慧姐儿跟前凑的,到时候说不定还能多得点儿信息不说。寿康堂老太太见了,定然不虞,周妈妈一顿排头绝对少不了。
“你们呀!这回这事儿若是成了,她说不定还要死在老太太前头。”慧姐儿自也懂得墨画之意,不禁笑道。
秋菊虽知这回事儿若是成了,怕是老太太得倒霉,具体如何个倒法儿却是不知。那册子里头究竟都有些什么,她也不知。如今听闻慧姐儿所言之意,竟是牵涉生死!
心下狂跳,说不清是害怕还是激动!
慧姐儿如今就等着老太太好生参详一番她那本书,闲来无事写写画画,倒也自在惬意。
约莫过了四五日,夜里头,寿康堂的小佛堂里虽是一如往常灯火通明,却并未传来熟悉的木鱼声。
因为今晚,老太太并未做晚课,只是借着这小佛堂同她大儿子说些话儿。
“章哥儿,这是前头你家静姐儿带着慧姐儿出门,周妈妈去打扫屋子,趁机给寻到的,你看看。”老太太从袖口内摸出一本被翻阅数次的书来,递给站在一旁的楚晋章。
楚晋章面有疑惑,接过书来粗粗翻阅,皱着眉头道:“这不过一本诗集有何可看?”
老太太却是面上微微一笑,指着那书又道:“你再看看。”
楚晋章是个孝子,老太太一说,果真还是耐着性子又细细翻看了一遭:“这纸张是灵山梅根纸,皇室专用,莫非是从宫中而来?不过也不甚稀奇,慧姐儿本就是七公主伴读,得了这个倒也可能。”
“当时周妈妈拿来,我也是这么觉着。可周妈妈说她是在慧姐儿一藏得很严实的小匣子里找到。我拿着看了许多天倒是看出些门道来。”
楚晋章闻言不禁又拿着好生细看了一回,手指间缓缓摩挲,指尖处细微的触感下“这书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