悠然居西窗下，三只明亮烛火映照下，慧姐儿脑门一头汗。小李氏给她的消息到底还是震撼到了她。

“想不到我还能得如此珍贵秘药，老太太倒是看得起我。”慧姐儿不禁感叹

“哼！倒也不想你小小年纪知道那东西。”小李氏一双吊梢眼满满都是讽刺，闺阁姑娘竟然晓得催*情药价值几何，怪不得是秦氏那贱人养的。

“侄女儿一向爱看个杂记什么的，触类旁通，四婶一向信奉‘女子无才便是德’，自然觉着诧异。”慧姐儿敛了神色，煞有其事说道。

小李氏的父亲就是个不学无术、胸无点墨的庶子，她的母亲也不过是个小户千金，所受教育不多，自然小李氏也得了父母真传。自嫁入安宁候府后，这一直是她觉着羞颜的地方，不愿被人提及，这会儿慧姐儿戳了一把，自然恼怒。

“你也甭蒙我，那些个东西我是不懂。可是我却懂，不管你干娘怎么去磨嘴皮子，耍手段，只要你从马上摔下来，若死了倒还好，若死不了你这辈子都是老太太手里的玩物。”小李氏嘴角勾起一个阴冷的笑容。慧姐儿觉着比起从前那副故意撒娇或是傲气放肆的笑意来说，这个还要渗人些。

“四婶始终是姓李的，老太太怎么着也眷顾您，您说的我又如何不会认为这是个局中局呢？”慧姐儿回转过头，淡淡问。

“你信或不信，我无所谓。”

小李氏傲气不减当年，听闻慧姐儿的话，半分没有犹豫起身就走。慧姐儿见状也未做挽留，倒是屋外头听到墨书说了句：“四太太慢走。”

慧姐儿思来想去，到底还是宁可信有不可信其无。

一夜辗转，未曾合眼，第二日起来墨画十分纠结地一直给她遮黑眼圈。

“小姐，昨日四太太都给您说了些什么？怎的害您一夜未眠？”

“秋菊回来了吗？”慧姐儿却问道

“没呢，昨日说出去办点事儿，换奴婢跟墨琴来守夜，可这会儿都还没回来，也不知去哪儿了。”墨画也念叨。

虽说早知秋菊定然没回，可也不死心问了问，见墨画也答没见着，怕是真的没踪影。心里咚咚直跳，虽一早她就计划好若是秋菊失败被抓，她要如何自处，如何营救，可这会儿想到她很可能真被抓心里仍旧慌乱得很。

“小姐，您就一套骑马装，还是回京之后老太太备的，您今儿若是不穿那套该穿什么？岂非违抗公主命令？”墨画望着慧姐儿，皱紧了眉头问。

当时贵女骑马虽也算是其中一项消遣，可实际上因着美观的问题，还是少有人去，加之当今崇文，骑马更是不甚流行。

可偏偏皇城里头彪悍的公主们比较喜欢，一年总要办个三五场这样的聚会，当时老太太是要把她送进宫的，便也请了师傅来教导一二，备了一套骑马装。

大约因着这个，老太太才敢在她衣服上做文章，因为她知道她没有多余的可换，又不能公然违抗公主命令。

“没事儿，你去找找我最下面那个压了灰的箱子，那里头有一套劲装，是当年在益州时我娘准备来给我春游玩的，因着当时府里请的那老裁缝搞错了尺寸，做了个别家姑娘的尺寸来，那料子是上好的苏锦，娘觉着可惜了，便留下，说是给我长大了穿，我估摸这大约能成。”

墨画应声而去，只是到底觉着劲装不比骑装，不能把自家姑娘打扮得艳惊四座总是有些遗憾，这心里想着面上也就带了出来。

看得墨琴一边儿梳头一边好笑。

“成了，你也别笑了，去把我娘妆奁盒子里那支梅花状的银簪拿来，给我簪上。”慧姐儿吩咐道。

“小姐，您是进宫去陪公主玩儿，可不是去乡下采果子，虽不说带上最好看的首饰，可也别只带支银的呀，您瞧着吧，不等您从宫里出来，就满京城都传遍咯。”墨画时时刻刻都以一个八卦小先锋的角度来看待流言，让慧姐儿不禁大笑出声。

“没事儿，你家小姐成了话题中心，你也有得说，可以去多跟别人叨叨几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