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青水庵的地界虽是山势险峻,山林相映,但路径清晰一路蜿蜒直往后山亭子。慧姐儿出来一个人也没带,因为见李先生关系重大,她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等她进亭子之时,只见亭中竟有两人,一人华发青衣身姿却依旧挺直自是李先生。另一人黑色劲装,头上一根青玉簪挽了发,面上依旧是往日里面瘫的模样却是夏南荆。
慧姐儿略一犹豫仍上前行礼道:“弟子贞慧向师傅请安,夏三少安好。”
夏三少漠然着神色也对着慧姐儿点点头,然后转身出了亭子,到亭口处守着。
慧姐儿见状便皱了眉头问李先生道:“师傅此去北疆已然一年余,可还安好?”
“一切安好,今次为师回来一来是三皇子殿下有事吩咐,二来也是你父亲有事托付于你。”
“师傅请说。”慧姐儿点头,应道。
“你母亲身死,你父已知并十分悲痛,另一事便是对你姐弟十分担忧,怕是交托给夏三少爷的信中已然交代,只是还有一事要我亲自告诉你。”
“我上月一回京里便下江南找到一商户姓白,现已带回交给夏三少爷帮着看管一二,你如今所要做的便是等着你二叔回京述职,找到你的小叔。”
“小叔?师傅,贞慧越加糊涂。”
“这事儿有些长,我便长话短说,也是一番机缘,今次在北疆行军,为师是右军军师,所属三皇子殿下,可这一队兵力不足常常要收编另外两支军队之人,恰巧还就收到了你祖父之前的一位姨娘娘家侄子,这个侄子缺了个腿却又立了一功,主帅问他要何赏,他这才道是想在京城寻个外甥,因着自个儿无权无势,想大人帮着寻寻看。”
听李先生一番述说,慧姐儿这才晓得原来她那风流倜傥的祖父还留有个和比她还小些的叔叔,算来如今约莫八岁。李先生还道除了那孩子还有一忠仆陪着,旁的就不知了,只得她趁机去寻。
“慧儿,我还记得当年你不愿离开益州之时问为师,人为何要争,那权势又为何如此诱人,我当年是说因为‘痴心’,可是如今我觉着是‘无奈’。”李先生苍老的眼睛里直直盯着慧姐儿面上,内里满是无奈和了然。
“你一向早慧,这一年来你娘身死,仍可得太夫人以侯府小姐相待,可见当年对你聪慧的评述并无错,你该明白你爹的用意。”
慧姐儿如何不明白,若是秦氏还在,这事儿自然是秦氏做了,可是秦氏不在了,能在后宅行走,能接近老太太查探消息的,楚晋珉身边最信任怕是就剩下她了。
她现在心中还有诸多疑虑,而且也正如李先生所看出的那般,她不喜争斗,可是也如李先生所说,她如今骑虎难下,她现在争的是生死的权利。
“师傅,贞慧就问一句,三皇子大事何时可成?”
“你当真是长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