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被娇妻埋怨,叶清远也只是笑着轻声哄着沈璃。
末了,才说了句没头没脑的话:“锦儿是在气我,可不关因为城儿的事。”叶清远没给沈璃留下回味这句话的时间,便又有着她去了外堂用膳。
是夜,锦阳秦府“爷,药已经熬好了。”
卫叔端着一盅刚煮好的药,站在一边。
秦牧将手中的文书放在书桌上,
右手轻轻按了按眉头,闭目养了会神,才伸出左手接过那碗药。只见他一仰脖子,碗中的药便悉数喝尽,神色间毫无变化。
顺手将空碗递给一旁的卫叔,秦牧似有些疲惫地靠在椅背上,闭着双目,不知在想些什么。
卫叔看着自己的小主子自来到帝都后,日夜操劳,明枪暗箭更是数不胜数,就没睡过一个安稳觉。这些暂且不说,
好好的身子,确是天天被各种木石草药的浸染着,这样下去还没等皇城里的那位动手,小主子自己便先垮了。
“爷,是药三分毒,您这样也不是办法。”
半晌,靠在椅子上的秦牧都没有出声,卫叔也知自己这次实属越矩,正待要谢罪,秦牧却是出声道。
“卫叔,这里是锦阳。”
听到小主子的这个回答里的疲惫与无奈,卫叔也是真心心疼这个他从小看大的主子。
他怎么敢不知道这里是锦阳,在这里的每一天都是危机四伏,如履薄冰,若是一朝踏错,他怎么和王爷交代。
如果只是刺杀,下毒,他还真是不怕,有他在,小主子的安全不是问题。可是在这里讲的更多的只有政治和利益,那个战场,只有小主子一人去背负所有的凶险。喝完药的秦牧似乎更加疲惫了,等卫叔收拾完桌上的文案,秦牧便再也支撑不住,和衣便躺在了床上。身体累极,思绪却是更加清晰。
如今,锦德帝虽已瞧着大好,可是里子真恢复了几分还值得推敲。他唯一要做的就是活下去。
在新帝继位前,无论遇到什么,他唯一的目标就是活下去,蝼蚁舨活着也好,苟延残喘也好,他都得收了锋芒,折了羽翼。
想到这里,秦牧的嘴角慢慢扯出一抹笑意,那抹笑意越来越深,本是放在身侧的双手也握的越来越紧。
当少年的情绪终是达到临界点时,他开始大笑,疯狂的大笑,不复这段时间所表现出的少年老成的形象,也不是在叶锦卿面前那副不动神色的神情。
如今这个笑若癫狂的少年,只是个十三岁的半大少年,远离自己的故土,如无根的浮萍,在帝都这潭幽深的浑水中沉沉浮浮。锦阳的盛夏转眼就到了,叶锦卿从小就畏热,更何况锦阳城内原就比周遭的地方更是热些,这锦阳的夏天对于叶锦卿而言更难熬。
叶家虽没有官身,也没有从商,但是自叶锦卿记事起,家里吃穿用度虽不是最奢华的,但绝对都是最精致的。冬天房里烧的都是银丝碳,夏日里的冰块用度也绝对大方。
可是一到夏天,叶锦卿还是最爱往皇宫里钻。用她的话来说,宁愿被宫里的条条框框拘着,也比在家里蒸着强。
原来,每到夏日,叶锦卿太过畏热,总是放了太多冰冰在内室,所以每年的夏日都会受凉咳上几日。
上年的时候更是由于贪凉烧了好几日,沈璃抹了好几天眼泪,今年是说什么也再也不肯惯着叶锦卿,由着她性子来。今年叶锦卿房里的冰块用量杯沈璃牢牢的控制着,任叶锦卿软磨硬泡也不松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