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混沌深处有什么吗?”
“混沌的深处当然还是混沌”,卡俄斯回道,混沌空间无边无际,说是复杂当然复杂,任何话语都不能形容出其中十之一二,但若说简单一句话便能说出。
自从知道卡俄斯是来自混沌之后,塔尔塔罗斯就十分好奇混沌深处的样子,不过好奇也白好奇了。就算是卡俄斯有心想要多说一点儿关于混沌的事情,也是无从说起,混沌,自然是亘古不变的。
除非……
卡俄斯眯起眼睛,有那么一天,把整个世界都彻底毁灭掉,然后再一砖一瓦地重新建造。到那时,也许混沌就可以换个模样了。
“你在想什么?”,塔尔塔罗斯看着在自己对面出神的冯瑟斯问道。
“没什么”,卡俄斯暗自轻叹一声,敛起眉眼,转身将视线放到更远的地方。
那是大地的方向——
绿草之上,年轻的女孩金黄色的辫子垂在脑后,手里拿着一个绑着铃铛长鞭,赶着一群散漫的啃着草皮的羊群,嘴里轻轻哼唱着不知名的歌谣。一个小伙子脸色通红的站在不远处看着这个女孩,女孩子也许知道,也许不知道,但还是唱着自己的歌,赶着自己的羊群。
小伙子的几个朋友在那里,似乎是在取笑这个同伴,也似乎是地鼓励他。几天之后,那个小伙子在朋友的陪同下,拉着一头牛来到了女孩儿家里。
女孩从家里赶走了两头羊和小伙子一起走出家门,从此女孩成了妇人,生儿育女、两人相依相守。
百年之后,一个土穴,两具尸体,两人的手还如当初两情正浓时一般,紧紧地握在一起。
爱情只在神界荒凉,在人间却是生不灭、死不休。
塔尔塔罗斯顺着卡俄斯的视线望过去却什么也没有看到,不由问道:“你想去大地吗?”
塔尔塔罗斯对于大地的勃勃生机早有耳闻,冯瑟斯已经在深渊里生活了太多年,现在就是想要出去也没什么奇怪的。
不过,他还是皱了皱眉头,不喜欢冯瑟斯离开深渊。
卡俄斯倚靠在身后的岩壁上,几缕额发随意的垂下,挡住了他晦涩的眼神:“陪我出去看看吧,塔尔塔罗斯”,一句简简单单的话被他说得柔情婉转。
塔尔塔罗斯觉得对方一定是有什么力量在言语之间施展出来,不然为什么每次这个人一叫自己的名字,自己就觉得无法拒绝?就好像心脏被人用锁链缠缚而,明明是那该死的镣铐,可自己却偏偏甘之如饴。
“好,什么时候?”,他听到自己这样答道。
“现在”,卡俄斯抬起头,清冷的眉目挑了挑,黑色的眼睛里面倒映着距离两个人不远处金黄色的火光,仿佛是有冰冷的火焰在其中燃烧。
乌瑞亚现在正在深渊深处最凶猛的兽类的巢穴里面,两只相貌凶恶的野兽垂着耳朵,并排伏在地上眼神飘忽,瑟瑟发抖。
乌瑞亚抱着自己刚刚得到的战利品站在高处,俯视着这两个平时凶猛强横的兽类。
“怎么样?愿意吗?”,可手上却是丢了一只碗过去。雄性兽类委委曲曲、小心翼翼地把碗接到了手里。
瞪着一双大眼睛无奈地看了自己身边的另一只,另一只有些畏惧的看了看那只碗,又抬头用一种哀求的眼神看了看乌瑞亚。乌瑞亚回以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母兽身子一抖,磨磨蹭蹭的到一边去了。
看着拿着碗过来的雄兽,母兽认命地闭上了眼睛……
听说吃什么样子的东西对孩子的影响很大,乌瑞亚当然希望这孩子长大之后成为一方霸主,所以就专门来这边给达拿都斯找最凶猛的兽类——的奶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