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僵直着身子的姚霁见刘凌要重重摔倒,不由自主地倒吸了口凉气,向前走了几步。
如果刘凌能感觉到瑶姬的触感,恐怕真会以为自己疯了,可正因为他的手臂穿了过去,这熟悉的感觉才让他越发肯定面前明明白白站着的就是瑶姬。
踉跄中的他脚下斗转星移,堪堪停住以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站定,手中快似闪电地从带下摘下酒囊,仰头就倒。
瑶姬从未见过如此模样的刘凌,眼前的他眼眶泛红,表情隐忍到甚至有些狰狞,即便两人并不在一个时空之中,瑶姬似乎都能感受到他身上几乎是喷薄而出的感情。
为什么?
他明明已经放了花,宣告自己变心了啊?!
一个变了心的人,为何还能这般光明正大的……
“啊!”
姚霁看着突然压下来亲吻着她唇的刘凌,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其余的声音就被淹没在了他的口中。
原本熟悉的相濡以沫因为一年多来分离的缘故,起先有些陌生,但渐渐的,两个人如鱼得水般以唇舌分享着彼此长久以来的思念,那些隔膜、误会、愤怒、悲伤,那些姚霁和刘凌心中痛苦的伤痕,似乎都借由这样的举动得到了平复。
底下追来的少司命只抬头看了一眼,顿时咳嗽着转过身去,开始斥退跟上来的宫人,红着耳根隔绝起上面的皇帝和下面的“闲杂人等”。
王宁已经不是第一次看到这种“发癔症”的陛下了,心中叹了口气,最终还是选择护短,乖乖坐在了台阶上。
亲吻似乎持续了很短的时间,又似乎持续了极长极长,等待两个人唇齿分开时,都有些微微地**不过来之感。
窝在刘凌的怀抱里,姚霁想起自己一路上艰难跋涉,几乎觉得自己已经是个死灵的经历,再想到这祭天坛满布的鲜花,一股恶气由着撒娇之心升了起来,指了指四周的花海。
“这到底怎么回事?我几乎就要直接离开了!”
刚刚刘凌已经把他的思恋和心意传达给了她,她自然不会愚蠢到误会什么,但不爽肯定还是有的。
刘凌哪里敢说自己准备“献身”国家的事情,眼睛眨巴两下,可怜又委屈地开口道:“他们都说你已经陨落了,我以为你已经不存在了,所以……”
“我陨落了?就因为我一年多没出现?”
姚霁当然不知道秦铭这段时间来了这里,皱着眉头愣了愣,再听刘凌如此说,了然地点了点头:“哦,所以你摆花是为了祭祀我是吧?”
她环顾四周,见花里有些菊花,以为自己猜的没错,心中最后一丝怨气也烟消云散。
姚霁原本就不是什么敏感的人。
在感情里后来居上甚至有些狡猾的刘凌顺驴下坡,“嗯”了一声,伸手碰了碰姚霁耳边的青丝,不由自主地凝视起她来。
为了赶路方便,也为了提醒自己是个“未来人”,姚霁将自己的衣着变成了后世骑行才用的那种贴身皮衣,近身的黑色皮衣将她傲人的身材衬托的呼之欲出,每一分都按照古人审美而精雕细琢的曲线让刘凌越看越觉得浑身燥热,情不自禁地咽了口唾沫。
这咽唾沫的声音太大,以至于阶下耳目灵便的少司命们面色更是怪异,少司命大多是女人,日夜和刘凌相处,有些早就对他有了憧憬恋慕之心,只是因为身份压抑在心底,之前见到他那副性/感的样子,此时再听到吞咽之声,竟有些身子发软。
“这里人多口杂,我又要被当成脑子有疾了。”刘凌一把抓住姚霁的胳膊,准备带她离开,后来又像是怕她跑了(他还记得她刚才启动了光路),直接将她一把扛在了自己的肩上。
“刘凌,你疯了!”
姚霁没被人这样对待过,即便是恋人,也有些不自在地扭动了几下,倒不是害羞,更多的是害怕这个高度。
她原本就穿着贴身的漆皮皮衣,如桃心一般的臀/部就呈现在刘凌的面前,现在这么一扭,小刘凌更是灼热难当,他咳嗽了一声,嘶哑着声音说道:“你再动,我就真疯了。”
姚霁觉得自己似乎是被小男友调戏了,老脸一红,之前还状似豪放的“性感女神”顿时成了纸老虎,乖乖趴伏在刘凌宽阔的肩背上。
于是乎,从西宫宫道到紫宸殿的宫人们都惊讶地看到了自家皇帝举着手在皇宫中拔腿狂奔的场景,有的人忍不住揉了揉眼睛,还有的惊得差点掉到湖里。
姚霁原本有些害羞又有些害怕,一路看到路人们的表情,最终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引得刘凌羞恼地故意挑些颠簸的路走,惊得姚霁连声呼喊。
到后来,姚霁也有些恼羞成怒地反击,一下子用指甲刮刮刘凌的肩背,看着他背肌不由耸动的样子,一下子突然扭扭屁股,故意将自己完美的腰臀比彻底展露在他的面前,感觉他突然脚步不稳同手同脚的窘状,自觉达到了完美的反击。
同样是赶路,一个是凄风苦雨、鬼影重重,一个是浓情蜜意、雕栏画栋,因为心境不同,所见所感完全不同。
原本以刘凌的速度,从西宫运起轻功跑到紫宸殿不过就是一刻钟的功夫,可正因为这样又煎熬又甜蜜,竟让他做出了绕了远路沿着僻静宫道多走了几圈的幼稚事情,等他回过神来自己在绕圈子是为了什么时,就连刘凌都对自己哭笑不得。
背后瑶姬好像玩上瘾了一般对着他的腰背默默捏捏,侧头所见俱是让人血脉赍张的所见,刘凌简直像是快要炸开的难受,口中低沉一喝,脚下方向陡转,在姚霁的狂笑声中冲入了紫宸殿中。
“你们都不准进来,退离朕的寝宫三丈,无传唤不得入内!”
“是!”
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宫人们见皇帝急惊风一般掠入殿内,虽然心中疑窦丛生,但还是依言遵旨。
寝宫中衣衫抖落的悉悉索索声细不可闻地传来,几个少司命和大司命无力望天,自己封闭了自己的五感。
毕竟谁也不愿意听见皇帝站撸的声音。
“这衣衫到底怎么脱,连条缝都没有!”
“呵呵呵,这个你不行,我自己来,咳咳,别扒坏了,这是高分子聚合物不是布!”
“什么巨何物?你在夸我”
只听到自己想听的部分的刘凌洋洋自得。
“啊?……你还真不要脸,别晃了!……”
姚霁的声音渐渐低哑下去。
然而只是几个眨眼的功夫,刘凌就发出了一声让人酥软的低吼,之后便是姚霁放肆大笑的声音:
“咳咳,哈哈,我不是笑话你快,咳咳,真的,好像很多男人第一次都……我也没想到,哈哈哈哈,我只是去掉皮衣而已,你别……咦,少喝点少喝点,酒会乱性,可没听过能壮///阳啊,唔……”
一夜里,紫宸殿内春色无边,没有人能听得见姚霁的声音,可某种艳/色似乎就是能从紫宸殿寝宫里各处的墙缝里冒出来一般,有些年老的宫人强烈的就有了某种预感。
这封闭的紫宸殿寝殿,似乎预示着今夜发生了什么天地交泰一般的事情。
让皇帝在意到根本不愿让人窥见的皇帝的秘密“情人”,一定有这样存在,只是他们不知道罢了。
在好奇这个“情人”的身份之时,一部分宫人生出“我家有子初成人”的欣慰,一部分却满是酸涩。
这样的无边春色一直到了清晨,声音似乎变得越发低沉了几分的刘凌开口传唤王宁进去,又有几个宫人抬水进殿为之。
几个抬水的宫人都是王宁嘱咐过的,进去之后眼观鼻鼻观心,头都不抬一下,屋子里隐隐有股古怪的腥气,更多的却是酒气,让人错愕不已。
不过皇帝的私事不是他们能够揣测的,放下水,宫人们一溜烟就跑了。
两个累极了的恋人相拥而眠,饶是刘凌血气方刚库存充足,这一夜下来也是疲惫不已,少有的睡到了快要早朝才堪堪清醒。
外面急着备早朝朝服的王宁抓耳挠腮,一听到里面有动静,立刻进去求起。
“芙蓉帐暖**短,从此君王不早朝”这种事情是不会发生在刘凌身上的,更何况他的体力也没有让他到起不来的地步。
此时酒意已过,身边白如凝脂的恋人并无触感,倒让他不必挣扎于床/笫还是起床的问题,只是微微深吸了口气,就一下子坐了起来。
姚霁却是累到不愿睁眼了,长途跋涉加上心情大起大落,还有昨夜属于少年的疯狂,都让她准备歇息一会儿在去询问那些心中的疑惑。
刘凌一刻都不愿意将目光离开床上的姚霁,所以早膳和早朝前的听政都是在寝殿里散着发进行的,姚霁也在半昏半睡之间,帐外薛棣熟悉的诵读奏折之声更像是催眠曲。
然而很快的,催眠曲就成了刘凌的催魂曲。
“陛下,关于昨日您和百官商议的选妃之事,礼部并宗正寺连夜拟出了奏议,由臣为陛下诵读如下,咳咳。”
薛棣清了清嗓子:“民间有好女,颜丽德亦清……”
“薛棣……”
刘凌惊慌失措地开口意欲打断。
“……臣闻天子之妻,一求其得,再求其容……”
“薛棣,别读了!”
刘凌吓得手中的碗都掉了,连忙一把抓过奏折。
“这这这东西回头在……”
他就说怎么好像忘了什么,原来是把这个忘了!
“让他读啊!”
姚霁娇弱无力地声音从帐后传来,而后,犹如恐怖片一般,一只白皙修长的手掌从帐中直接传出,之后是肩膀、锁骨……
“我我我我可以解释!”
“咦?陛下,您不必对臣解释。”
背对着内室龙床的薛棣一脸茫然。
“您要觉得大人们写的不妥,臣可以在折子边记下备注。”
“是啊,您是觉得哪里不妥?”
姚霁阴测测地笑了。
“我就说,那么多无缘无故的花……”
救命!
西王母、玉皇大帝,管他什么神佛……
乐极生悲的刘凌捏碎了手中的奏折。
谁来解释一下!(. )</d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