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这一番对话。正是柔情脉脉。浑然忘却了后面其实还有追杀者。直到雨歌小姐又是一声清叱。才将两人惊醒过來。这一追一逃之间。也不知道跑了多远。此刻小开的实力即便在高等魔族中也算佼佼者。跟伯格家族年轻一代的第一高手雨歌小姐也不相伯仲。跑起來速度何等之快。这几个时辰的逃跑。恐怕连小半个魔界都给跑过了。忽然之间。前方好像有一股无形的气墙一般。小开慌不择路。一头撞了进去。刚刚一穿过气墙。就觉得全身的源力猛地一泄。遗落之心里的那口气再也提不起來。顿时脚下一软。落下地來。
后面。雨歌小姐看到小开停下來。神色一喜。速度更快。冲着这边就撞过來。也从那堵无形的气墙处穿了进來。她一进來。脚下也是一软。显然满身的功力同样提不起來。顿时也落下地來。
小开悄悄运气。努力想要运转遗落神诀。可是身上的力气却仿佛忽然被抽干了似的。半点也用不出來。他心头诧异。抬眼去看雨歌。雨歌小姐离他不过三四米远。也正一脸古怪的抬起头來。
小开笑道:「失去功力了。」
雨歌小姐不甘示弱。哼道:「难道你不是。」
小开笑道:「我又不像妳。喊打喊杀的。有沒有功力对我來说并不重要。」
雨歌小姐冷笑道:「你别得意。大家都沒有功力。仍然是旗鼓相当。我同样可以杀你。」
小开摇头道:「妳一个女流之辈。如果单凭肉体力量。哪里是我的对手。我也不想为难妳。妳回去吧。」
雨歌小姐却毫不犹豫的摇摇头:「我早已发下天魔毒誓。必要杀你而后快。如今你还活着。我怎么能回去。」
小开作出一副凶相。龇牙咧嘴道:「那好。我现在就來把妳先奸后杀。让妳看看什么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他本想将雨歌小姐吓跑。谁知雨歌小姐俏脸一冷。竟然刷的摆出个架势來:「你试试看。」
小开骑虎难下。三步两步冲过去。就去抓雨歌小姐的胳膊。雨歌小姐怒喝一声。伸手便打。此刻两人果然使不出丝毫功法來。小开一伸手。就抓住了雨歌小姐的粉拳。再用力一扭。就把雨歌小姐的胳膊扭到了背后。
要说修真修魔。对战招式。小开自然拍马也比不上雨歌小姐。可是现在却好似泼皮打架。雨歌小姐自小养尊处优。沒接触过这些东西。小开却是从小吃过苦的。这些普通人打架的经验。至少比雨歌小姐丰富十倍。加上男性本身就有的身体优势。自然轻轻松松就把雨歌小姐给拿住了。
雨歌小姐被他一扭。顿时「哎哟」一声。弯下腰去。
小开只觉得触手绵软。眼前所对正是雨歌小姐的背后。黑油油的长发披下來。一阵阵芬芳冲入鼻中。顿时觉得有些不雅。干咳道:「喂。我可要杀人灭口了。」
雨歌小姐虽然被擒。却丝毫不惧。怒道:「要杀就杀。何必多话。」她话说完。猛地一挺腰。想要挣脱开來。小开手中抓得更紧。用力往下一压。左手却又不小心在她屁股上摸了一把。只觉得触手弹力十足。柔软紧绷。顿时心头又是一跳。
雨歌小姐骂道:「色狼。你干什么。」
小开更是局促。偷偷看了小竹一眼。小竹倒是沒什么表示。笑吟吟的在一边旁观。小开干咳一声。提高音量道:「我可不是直接就杀的。妳也知道我是色狼。自然要先奸后杀。再奸再杀。奸了又杀。杀了又奸。总要折腾十天半个月才会罢休。妳怕不怕。」
雨歌咬牙切齿道:「你这个天下最可恶的恶贼。你要真敢如此对我。我立刻嚼舌自尽。绝不让你得逞。」
小开阴阴一笑。一把将她推开。拍手道:「既然妳也知道怕。那就最好。我今天心情不错。先放妳一马。妳回去吧。」
雨歌小姐被他推得一个踉跄。冲出去两三步。这才转过身來。抬头怒视小开:「我今日不杀了你。绝不回去。」
小开简直服了她了:「我说小姐啊。妳不走。就会被我先奸后杀。再奸再杀的。难道妳不知道吗。」
雨歌小姐的头昂得更高。修长的脖子宛若优雅的天鹅:「我若不杀你。宁可死也不回去。」
小开恨得牙痒痒的。怒道:「妳真找死的话。当我不敢杀妳吗。」他怒火一上來。也不管那么多了。一把冲过去。轻轻松松又把雨歌小姐抓住了。用力扭住胳膊往下一压。顿时把雨歌小姐严严实实的压在地下。小开抽出一只手來。从耳朵里掏出定天棍。高高举起。就要往雨歌小姐脑袋上砸落。
这根棍子虽然不知道出了什么问題用不出力量來。但是单论硬度。依然足以媲美神器。用來打脑袋。自然是一打一个破。绝对不费吹灰之力。按说雨歌小姐是伯格家族的后人。还一直想杀小开。小开此刻就算把她杀了也绝对说得过去。可是我们的主角同学。偏偏就是这么执拗的一个性子。若是让他对抗撕皮尔伯格这种强人。他肯定夷然不惧。可是面对手无寸铁的女流之辈。他却又犯起妇人之仁來了。
小开看着雨歌小姐那颗大好头颅。定天棍在空中比划了半天。几次三番想硬起心肠闭上眼睛一了百了。却终究还是敲不下來。小竹瞪大眼睛看着他手里的棍子。既不叫停。也不鼓励。安安心心的等他自己做决定。
小开比划了半天。终于摇了摇头。把定天棍往耳朵里一丢。抬脚站了起來。连连叹气道:「算了算了。算妳赢了。妳要跟着就跟着吧。懒得理妳了。」
雨歌小姐被他压得满脸通红。刚才小开这一趴。某个地方正好顶在雨歌小姐屁股上。小开自己沒注意到。雨歌小姐可是感受得很深刻。一爬起來。立刻脆生生的骂道:「大色狼。大坏蛋。」
小开压根不理她。转头拉起小竹道:「我们走。」
小竹笑嘻嘻的对他点点头。眼里掠过一抹赞许之色。也道:「嗯。我们走。」
雨歌小姐拍拍身上的尘土。也不多说。安安静静的跟在后面。看來是下定决心要做跟屁虫了。走了一程。忽然道:「喂。严小开。」
小开无可奈何的转过头去:「妳又想怎么样啊。」
雨歌小姐冷冰冰道:「刚刚你放了我一次。以后我也会放你一次。但是。我终究还是要杀你的。第二次你就死定了。」
小开翻了翻白眼。忽然怒从心头起。冲上去就是一个扭臂擒拿。又把雨歌小姐压趴在地上。怒道:「那好。我就再放妳一次。妳好好记着吧。」
雨歌小姐既不愤怒。也不害怕。狠狠瞪了他一眼。慢慢爬起來。点头道:「好。我会放你两次的。」她看看小开涨红的脸。补充道:「你刚刚又占我便宜。我也会一并奉还的。」
小开撇了撇嘴。脸上一阵红一阵青。不知道想哭还是想笑。
小竹看在眼里。却忍不住「噗哧」笑出声來。
这是一道异常庞大的巨型山脉。整个山体漆黑一片。除了泥土就是石头。连树木花草都很难看到。典型的荒山野岭。小开明明知道不对劲。却又不想回头。免得再跟伯格家族纠缠。他硬着头皮往前走。这一走。就走了足有半个多小时。才翻过了第一座山头。
此刻三人都是常人。走起路來速度自然很慢。远远的看到前面出现一个耸立的巨大黑影。小开心里有些发毛。却还是脚下不停的对着黑影走去。直到走近了。反而有些意外。原來这黑影竟是一座茅舍。
这年头。恐怕除了人间界某些相当落后荒芜的乡村里还有茅舍之外。别处很难看到这东西了。更不用说魔界仙界了。此刻在这个古怪的地方。居然出现一座茅舍。小开心里的感觉当真是怪异得难以形容。
小竹却颇有无知者无畏的气质。笑道:「有点累了。我们去敲门去。今天晚上或许要在这里过夜呢。」
三人本來都是修炼者。平时并不需要休息。往常夜晚休息不过是习惯而已。可是这半个小时的行走耗费的却是纯粹的体力。所以到此刻。三人都觉得累了。竟然都有困倦欲睡的意思。
小开身为男性。当然要一马当先走在前面。对着外面那个破破烂烂的院门敲了敲。扬声道:「有人吗。」
「有人有人。來了來了。」里面传來一个苍老的声音。然后便是悉悉索索的脚步声。然后。院门吱呀一声开了。出现在小开面前的。既不是怪物。也不是神魔。而是一个再平常不过的慈祥老人。
小开心头嘀咕。忍不住细细去看老人的容貌。这张脸上皱纹满布。沟壑重叠。那双眼睛虽然已经老得有些浑浊了。眼神却十分清澈。看到小开三人站在门外。老人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來:「三位是要借宿吗。」
这一刻。小开真有种时光重叠的感觉。仿佛正在看一出中规中矩的古装剧。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野茅舍。他仔细看这位老人。除了能看出他的老迈和慈祥之外。看不出丝毫的异常。
小竹凑过來。柔声道:「老人家。我们走到这里。有些累了。能够在这里住一晚吗。」
「可以可以。沒有问題。」老人连连点头:「出门在外。当然有诸多不便了。理应互相扶持嘛。三位请进來吧。」
小开冷眼旁观。只觉得这老人一举一动。一言一行。都跟普通的山野村夫沒有任何区别。心中的嘀咕忍不住越來越盛:「这里明明是魔界。这里又明明不正常。为什么这个老人却这么正常。简直正常得有点反常了。」
说话间。一位老婆婆也颤颤巍巍的从屋里走了出來:「哎。老头子。來客人啦。这里都多少年沒有人來过了。难得啊。」
小开心中迷糊。机械的跟着小竹和雨歌跟两老打招呼。慢吞吞的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