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知道,散仙毕竟是散仙,且不说这位散仙到底有沒有高手风范,至少这鼓荡的仙灵之气就不是谁都能弄出來的,而他一仰头,一瞪眼,虽然满身破破烂烂,可是那种难以形容的压迫感却如有实质般冲天而起,所有的灵山弟子都一个个的屏住了呼吸。
沒错,这种征兆,这种气息……比起半日之前的五位掌门人还要可怕得多,这个叫做天禄的家伙,可能真的是一个散仙。
小开笑道:“我们灵山一脉分为四宗,其中武陵、天台和乌蒙都是走的修真之路,你们修炼的功法,就由天禄來教了,”
这话说完,底下顿时又是”轰”的炸开來,三位宗主互相看看,眼眶都有点湿润了。
这次,灵山好像想不发达都不行了……
天禄的眼睛在众弟子身上挨个扫描,扫描得最多的还是田子衿的天台宗弟子,一边看一边连连点头:“唔,不错,不错,不但有人,还有妖怪,我喜欢,我也闲了几万年了,好不容易出來了,就让我好好活动活动吧,”
听说他闲了几万年,众弟子更是肃然起敬。
天王有点急了:“掌门,那我们十八洞宗呢,”
“别急,我们一步步來,”小开道:“你们就不要修真了,干脆全体修魔吧,”
“修魔,”天王苦笑起來:“掌门,你在开玩笑吧,这世界上哪里有适合修魔的地方,灵山四峰现在充满了仙灵之气,这是天大的机缘,我们修真已经是最好的出路了,”
小开道:“你知不知道修真有多危险,”
“我当然知道,”天王道:“可是现在这个世道,我们难道还有选择吗,”
小开傲然一笑:“别人有沒有选择我不知道,可是你既然是灵山弟子,那你肯定是有选择的,”
他环顾四周,道:“你们还有什么问題沒有,”
“有,还有好多问題,”田子衿掰着手指头给小开一一细数:“掌门,开山立派可不是这么简单的事情啊,首先,要布置各种防御机关,防止有其他门派前來偷袭或者窥探,其次,要建立灵山大殿,大兴土木,还有各种别院、住所、偏殿、回廊、密室、练功房、面壁崖、闭关洞,等等等等,再次,为了防止世俗界发现我们的存在,需要布下隐藏结界,让灵山脱离于凡人视线之外,最后,还需要建立藏书阁,建立完整的修炼体系和藏书系统,把本门功法分门别类,以方便本派弟子修炼,减少传功前辈们的工作量,哦,差点忘了,还要给其他门派下拜帖,邀请他们來参加开派仪式,当然了,要准备开派仪式也不是简单的事情……”
小开听得头大无比,连连摆手制止他道:“这些事情都要我去做,”
“本來是不用的,”田子衿道:“可是因为我们的修为实在太低,所以每件事都得交给掌门做主了,”
小开无奈道:“好吧,我们一件件來解决,”
“第一,我们所掌握的阵法和机关之术太薄弱,现在灵山有如此浓郁的仙灵之气,我们需要设置更加强大的阵法才行,不知道掌门对于阵法之学……”
“沒关系,这个交给天禄了,他是散仙,他肯定懂,”
“第二,要设立隐藏结界,”
“这个我不会,交给天禄吧,”
“第三,要建立藏书阁,”
“哦,功法都是天禄教的,这个也交给他了,”
“那修魔那边呢,”
“这个交给天王了,”
“第四,要给其他门派下拜帖,第一是通知他们此地有主了,第二是邀请他们來观礼,”
“这一步免了,”
“可是……这么重要的仪式……”
小开一瞪眼:“你是掌门还是我是掌门,”
田子衿翻翻白眼,又道:“呃……那么准备开派仪式的事情……”
“当然也免了,”
田子衿想了半天,才道:“掌门,我忽然发现,好像沒你什么事了,”
小开哈哈大笑:“我沒事,你可要忙了,给你一天时间,你给我在灵山上找一处安静、安全、密封的地方,我要开始练功了,”
田子衿奇道:“练功,什么功,”
天禄顿时窜了出來:“他要练的乃是古往今來空前绝后天上地下首屈一指的盖世神功:天下第一双修大法,”
以田子衿之智,也被这一长串的名字硬是给镇住了,居然半天说不出话來。
可是远处的赵子原却忽然”哎哟”怪叫了一声:“天禄前辈,我忽然发现,我见过你,”
“放屁,”天禄直接骂道:“老子被禁锢了三万年,你从哪里看得到我,”
赵子原一激动,也顾不得对散仙级人物的尊敬了,一把冲过來,对着天禄上上下下看了半天:“嘿,你别说,我还真见过你,绝对沒错,”
小开皱眉道:“这不可能,他的确刚刚出來的,人和人长得相似也很正常的,”
赵子原却很坚决:“掌门,我不是不相信你,可是我真的见过他,你看,他嘴角这颗黑痣,还有,你看他的眉毛,本來全是黑的,可是中间却夹着一根白的,这些特征都是很难看到的,同时出现在一个人身上,我怎么可能看错,”
这么一说,连天禄也有些糊涂了:“你在哪看过我的,”
“不是真人,是一副画,”赵子原信誓旦旦的道:“我在我们武陵宗地下酒窖的酒坛子上看到过你,”
这话说完,乌子奇忽然也窜了出來:“沒错,天禄前辈,我好像也见过你,”
众人只觉得匪夷所思,但是看这两人怎么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便道:“你又是哪里看到的,”
乌子奇话都懒得说,从怀里掏出一只贮物玉简,凝注神念,在里面翻看起來,翻了半天,终于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來,道:“就是这里,”
这张纸不但纸张泛黑,霉气扑鼻,而且整个儿发出一种臭豆腐的臭味,实在是相当的难闻,纸张边缘看起來也破破烂烂,就仿佛是放在咸菜坛子里泡过三五年的样子,乌子奇唯恐把纸张撕碎了,不得不异常小心的展开,口中还一边解释道:“这张纸是从乌蒙山后山仓库里找到的废纸,用來包了几块臭豆腐,一直忘记吃了,放在贮物玉简里,都发霉了,见笑见笑,呵呵,”
纸张虽然破烂,上面的墨迹倒是清晰可见,众人看看纸张,再看看天禄,忍不住一齐点头道:“沒错,果然是他,”
天禄的神色有些奇怪,一把抢过纸张,仔细看了半天,忽的一把抓住赵子原的手:“走,带我去武陵山的地下酒窖,”
不得不说,武陵宗的地下酒窖里,酒坛子还真不少,众人轻手轻脚的在酒坛子的缝隙间行走,一直走到最里面,才看到这里还有几坛跟外面不大一样的酒,这几坛酒外表看來乌黑乌黑的,坛子上糊满了泥巴,整个儿把坛子封得严严实实,只在坛口处用纸封着。
正是这封着酒坛子的纸上,画着一幅人像。
众人凝神看去,这纸上的人像已经开始泛黄了,可是还依稀可见嘴角的黑痣和那根雪白的眉毛,跟天禄两相比较,果然一模一样。
赵子原道:“这个地下酒窖并不是武陵山自己开辟的,而是我不小心时撞入的,刚进來的时候,外面还有几道封印,那几道封印看起來很古怪,反正我是从沒见过,可是我轻轻一碰居然就破掉了,估计是因为年代太久远,连封印也开始失效了,我开始还以为酒窖里藏着宝贝,曾经找过几次,可是这里除了酒什么也沒有,”
天禄的神色却有些古怪了,他扭着身体四面查看,看了半天,忽然”咦”了一声,顺手拿起那坛映着自己头像的酒來,啪的一掌拍开泥封,顿时一股浓郁的酒香飘了出來。
乌子奇长长的吸了一口,忍不住叫道:“好香的酒,”
天禄却根本沒有闲心去考虑酒的问題,直接把黑乎乎的爪子伸到了酒坛子里面,乌子奇在旁边大叫:“我靠,不要糟蹋好酒啊,”
天禄根本不理他,在酒坛子里捞了半天,刷的收回手掌,掌心里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那是一件通体深黄色的玉簪,就那样静静的躺在天禄掌心,昏暗的酒窖里顿时出现了一团朦胧而柔和的黄色光芒來,小开纵然是完全不懂玉器,也一眼就看出來:这绝对是极品好玉。
再然后,他才发现天禄这样张扬的家伙,此刻居然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