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开蹲下來摸摸石头,然后拿出自己的宝贝绣花针,在石头上敲了几下,还是看不出什么异样,便对宁晴道:“把你的剑给我用一下,等我撬一块石头出來研究一下,”
天妖发出一声类似吸气的叹息声,道:“天选门主,你真是暴殄天物,难道你看不出來,这里的石头,任意一颗都是稀世珍宝吗,”
小开也急了:“你认识这东西又不代表我也认识它,你要么就爽快点说,要么就别在这指手画脚的,”
天妖道:“好,我告诉你,这些石头里面,蕴含着无比丰富的天地灵气,”她看看轻虹,补充道:“你的沉香宝珠虽然不错,可是它蕴含的能量,比起这石头來,仍然远远不如,”
小开和轻虹顿时愣住了。
接触修真界已经有一段日子,小开也不是纯粹的小白了,轻虹更是从小受蓝田玉言传身教,对于这些最基本的道理,了解得清清楚楚。
当年天地鸿蒙初开,盘古大神开天辟地,身躯化为山川河流,日月星辰,从此才有了天地变幻,日升月落,而盘古大神的元气,便是整个世界最基本的能量了,从他躯干幻化的山川河流中,能够自然散发出一种代表最精纯能量的气息,那便是所谓的”天地灵气”。
那些能够散发天地灵气的山川河流,便成了名山胜水,也便是现在各大门派用來开山立派的洞天福地。
十八洞妖族之所以为了生存苦苦挣扎,苦苦寻找,也就是为了寻找到能够吸收天地灵气的地方。
六大门派之所以成为修真界的最高存在,也就是因为他们占据了灵气最充足的六大胜地。
当今世界的修真者们实力一代不如一代,飞升仙界的更是一个也沒有,这固然与功法的失传有关,但是天地灵气的日益微弱才是最根本的原因。
为了区区的一张寒玉床,狐族便愿意豁出命來对抗峨嵋派,而沉香宝珠蕴含的天地灵气比起寒玉床來,浓厚了何止百倍。
更何况天妖说得很明白:沉香宝珠比起这些石头來,还远远不如。
小开的视线沿着地板一路看过去,这墨绿色的石头无穷无尽,从脚下一直延伸到看不到边的远处,也不知有几千几万块,小开只觉得内心大震,忍不住长长的吸了口气,心想:“这些石头的价值之高,岂非已经超越了任何人想像的极限,”
天妖又道:“如果我能够在这里修炼,一年的时间足可以抵外面一千年,若是在这里修炼千年,那我岂非连仙界和魔界都敢去闯一闯了,”
它正说到这里,就陡然觉得一股仿佛有形的威压铺天盖地的笼罩过來,一个声音忽然在大厅里炸响开來:“哈哈哈哈,”
这声音无比浑厚,仿佛从四面八方传过來,在整个大厅里來回激荡,直震得众人连耳朵都嗡嗡作响,宁晴一把拔出腰上的长剑,下意识的又站到了小开身前。
小开很有些啼笑皆非,小丫头对他实在不错,每次遇到危险都想保护他,可是他毕竟是堂堂男子汉,又怎么可能要一个未成年的小丫头保护,小开照例把小丫头扒到一边去,对着天花板大声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笑了半天,忽然吐出一串乱七八糟的音节來。
“呃……”小开一下就郁闷了:“他说什么,”
“我沒听过,难道是英语,”轻虹看看宁晴:“我从小跟着师傅修炼,沒学过那些东西,”
“不是英语,不是法语,不是德语,也不是日语,”很显然宁晴还是学过不少语言的:“我也不知道他说什么,难道是某些南非土著的方言,”
那个声音停顿了一下,忍不住又叽哩咕噜吐出一大串话來,从发音特点上看,显然已经不是刚才那种语言了。
小开看看轻虹,轻虹再看看宁晴,三人不约而同的摇了摇头:“还是不懂,”
那个声音倒也厉害,看三人不懂,停顿了一下,居然又换了一种语言。
就这么一直换了十多种语言,终于,三人异常欣喜的听到了他们熟悉的语言:“这种语言,听得懂吗,”
“懂了,总算懂了,”小开总算出了口气。
“呵呵,是我疏忽了,我一直在尝试用我们这个世界的语言跟你沟通,却忘记我们的世界早已坍塌,现在已经是你们的世界了,”那个声音很宽厚的笑了起來:“而且,我的嗓音也有点太大,超过了你们的生理负荷能力,还好沒有伤害到你们,唉,我总是习惯用我们这个世界的规则來看待你们,这是我的错,”
“沒关系,”小开道:“说说你是谁吧,呆在这里应该很久了吧,”
“多少年了,多少年了啊,我都以为我等不到今天了,沒想到,你们终于來了,”这声音浑厚而低沉,仿佛带着说不尽的感慨,语调悠长而沧桑,里面含着无法言喻的深深寂寞。
“先做个自我介绍吧,”小开提醒道:“介绍完了再感慨好不好,”
那个声音很有些落魄,悠悠叹道:“我的介绍有什么意义,我们根本不在同一个世界,便是我有盖世的威名,你也不可能听说过的,”他顿了顿,又感叹起來:“何况,时间过去得实在太久,我都已经快要彻底忘记我的过去了,唯一还记得的,便是我的使命,”
轻虹插嘴道:“那我们总得称呼你吧,”
那个声音道:“也对,你们称呼我流氓兔就可以了,”
“噗哧,”两个小美女一起笑出声來。
“有什么不对吗,”那个声音道:“按照你们的认知,我的外形的确是一只兔子,难道叫流氓兔很好笑吗,”
“沒有沒有,”小开连忙道:“她们大概是感冒了,刚刚打喷嚏呢,”
“哦,感冒是什么,我从來沒有体会过,怪不得我不能理解,”流氓兔道:“你们带來的那个异类,它的生命等级实在太低,在我面前,因为生命等级的固有差异,恐怕会有些失常,这一点我也沒有办法解决,只能请你们多多担待了,”
小开这才想起來去看天妖,天妖趴在地上,全身都在瑟瑟发抖,九条尾巴驯服的平贴在石头上,仿佛遭遇了莫大的恐惧一般,那副模样,倒是有些可怜了。
宁晴忍不住走过去把天妖抱起來,低声道:“师傅,你怎么了,”
天妖的嘴巴动了动,看來是想要说话,可是全身颤抖得实在太厉害,却一个字也说不出來,嘴皮子哆嗦了半天,居然吐不出一个完整的音节來。
那个声音道:“在我们的世界里,我曾经是一个比较高级的存在,简单的说吧,世界上绝大部分的生灵都必须臣服于我和我的同伴们,由于世界规则的限制,当他们看到我时,会感觉到比较强烈的威压,这种威压会让他们毕恭毕敬和惟命是从,而这种等级限制是不可抗拒和不可取消的,你们带來的这只异类,就是遇到了这样的情形,”
他想了想,补充道:“如果你们还是不明白,我可以用你们的认知來举个例子,比如一只兔子遇到了一头老虎,它是必须要害怕和臣服的,因为老虎天生就是百兽中的王者,现在你们带來的异类便是那只兔子,而我,便是那只老虎,”
其实,流氓兔这个比喻已经是相当谦虚了,在坍塌之前的那个世界里,他几乎是仅次于创世神的存在,不但天妖要在他面前低头臣服瑟瑟发抖,就是仙界中人,遇到他同样毫无抵抗之力,只能够乖乖的束手,任凭处置。
小开点点头,又道:“既然你的等级这么高,那为什么我们却不怕你呢,”
流氓兔显然也有些诧异,过了好久才沉吟道:“这一点,其实我也很奇怪,你们的力量很弱小,甚至比这个异类还要弱小,可是你们的生理结构却相当高级,居然与某些高等神灵极为相似,单论等级,你们是绝不在我之下的,”
小开又道:“那么你看小黑,它为什么也不怕你呢,”
流氓兔笑了起來:“你说的是贪吃兽吧,这东西的档次实在太低了点,它根本就连感应我气息的资格都沒有,又怎么会害怕我呢,还是用我刚才的例子來比喻,我虽然是一只老虎,可它却是一只蚂蚁,它连我的全貌都看不清楚,当然就无视我了,”
宁晴抚摸着狐狸的皮毛,想让它平静下來,忍不住道:“我师傅这样也太可怜了,你能不能想个办法让它别害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