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啊,说死就死了,这简直就是大不孝,白发人送黑发人,该有多么的痛苦啊!”
下面的学生们终于开始议论纷纷了起来,很明显都被亦天豪的这番话给打动了,陈建的那番话是思想上面的高度,可是亦天豪这番话却是回归到了实际现实当中来,力度自然要更强了许多,而且亦天豪并非是胡说八道,而是条理清晰,合情合理。
亦天豪继续道:“而且他的死亡,即使是在思想上,也并非是想象当中那么的崇高,其实与凡人也没有什么不同,其中有着许多的因素。第一方面,海子本身就多次证明了他在行为上是一个并不成熟的男人,他自身拥有着自杀情结。海子是一个有自杀情结的人,他曾于1986年自杀未遂。在海子的大量诗作中也可以找到海子自杀的jing神线索。比如发表于1989年第一、二期《十月》上的《太阳·诗剧》和他至今未发表过的长诗《太阳·断头篇》等,他在诗中反复、具体地谈到死亡——死亡与农业、死亡与泥土、死亡与天堂,以及鲜血、头盖骨、尸体等等。甚至,海子还与其友人谈过自杀的方式。海子在死亡意象、死亡幻像、死亡话题中沉浸太深了,这一切对海子形成了一种巨大的暗示,并使得他最终不可控制地朝自身的黑暗陷落。”
最开始陈建在听亦天豪侃侃而谈的时候,脸上从不屑最后变成了愤怒,但是现在也开始静静的思索了起来,脸上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即使是周围的学生们,他们虽然对亦天豪所谈到的这些不是很了解,甚至不知道亦天豪说的是什么,但是也注意到了这一点,一个个心中不由得有些惊讶。
“第二点,是他的xing格特点,一个人的xing格决定着一个人的命运。他纯洁、简单、倔强、敏感、爱干净,有时有点伤感,有时沉浸在痛苦之中不能自拔,对理想爱情执着。或许这些就是你之前所说的他的jing神,但是,他在这些xing格特点当中却还带着一种偏执,这无疑更决定了他的命运,一个偏执容易走极端的人,其实我个人觉得,这并不值得倡导的。而如你以及其他的许多人,居然将这当成了思想的升华,可见这是多么的可笑。”
“第三,海子的生活相当封闭,简单枯燥的生活害了海子,使他对人世间的温情和生之乐趣感受少了。你们可以想象一下,一个人每天都是单调的生活,周而复始的生活,每天都将自己给关闭在一个牢笼里面,这种自己套在自己身上的枷锁,将一个人与外部的联系全部给隔断了,这种生活模式之下,自然会让一个人对生活感到了无生趣。”
“第四,和所有中国现当代诗人一样,海子面临着两方面的阻力。一方面是社会中某些人对诗人的不信任,以及某些守旧文学对于先锋文学的抵抗。这不是一个文学问题而是一个政治问题。另一方面是受到压制的先锋文学界内部的互不信任、互不理解、互相排斥。海子曾受过不少的诽谤和攻击,他无法承受这种心理压力,他的抗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的强。”
“第五,海子和许多的普通人一样,都有着并不完美的爱情,这对于他这种偏执的人来说是一种致命的打击,所以最后他走向自杀这条道路。”
亦天豪说到这里之后,忽然之间停了下来,沉默不语起来,陈建老师忍不住的问道:“第六呢?”
亦天豪冷冷笑道:“难道你认为这么六点还不足够么?”
这回轮到陈建沉默了起来,其他的学生们全部都静静的看着,等待着看看最后这一场辩论的胜利是属于谁,原本学生们全都以为亦天豪只是一个调皮的学生没事捣蛋而已,陈建老师几句话就能够让亦天豪哑口无言,可是没有想到亦天豪居然反驳的如此的铿锵有力,在说话的时候那种从容自信神采飞扬的气质,更是征服了好多的学生,不少的女生在看着亦天豪的时候,眼中都闪烁着光芒,心脏犹如小鹿乱撞。
亦天豪在谈话的时候,就犹如在指挥台上面讲话的将军一般,从容自若,器宇轩昂。
陈建沉默半晌,终于苦笑道:“我这么多年的思想,居然就被你这么一番话给全部都反驳掉了,唉,你刚刚说的那番话确实是很有道理,即使是现在的一些大评论家,恐怕都没有你的这些独特见解,惭愧啊,惭愧。”
陈建这番话一说出来,整个班级内一片哗然,刚刚他们只是隐隐约约觉得亦天豪似乎是占了上风,但是内心深处却还不敢相信,毕竟陈建的身份摆在那里,要知道,陈建不单单是紫荆花大学的汉语言文学的最有权威的专家,即使是在整个三江市都算是权威之一,放眼全国都称得上是小有名气,可是现在陈建这番话一说出口,傻子都能够听出来陈建是甘拜下风了。
对一个学生甘拜下风,在文学方面,出现分歧之后,居然承认了自己的学生才是对的,这实在是一件不可想象的事情,如此说来,亦天豪的水平岂不是还要在权威专家之上?老天啊,他还是学生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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