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安静!”审判长也会过神来了,赶紧地稳定住现场。
陈昕颜仿佛进入了另一层精神世界,听不到其他声音了,只剩下她自顾自地说话,将压在心头的秘密都说出来,或许对她来说也是种解脱,毕竟最近一段时间她的心理负荷早就达到极限。
“我和郭丽雅都认识薛振的,我看着薛振时常都会给她钱,她家也因此变得比以前富裕了,我心里很不平衡,明明是我先认识薛振的,却又被郭丽雅捷足先登……上高中的时候郭丽雅就曾抢过我的男朋友,那一次我没跟她计较,可她又一次耍手段得到了薛振的青睐,我能好过吗?但薛振跟郭丽雅在一起不到半年,他就厌倦了,他开始跟我约会,他说郭丽雅对他死缠着不放,还说家里的老婆经常跟他吵架,他想离婚,他想跟我结婚……”
薛振?这男人刚不是还在角落里坐着吗?现在人呢?不见了,他趁大家不注意的时候溜了,他也是见势不妙,再留下来只怕是要当众出丑,干脆先跑了。
“薛振比我大十五岁,可我跟他在一起很开心,他也很疼我,我相信他对我是真心的,只是郭丽雅和杨舒敏不愿放手,他就不能痛快地跟我在一起。郭丽雅不知道薛振对我的承诺,刚好那段时间郭丽雅被人跟踪,她开始很害怕,还想要去找侦探社查一查是谁在跟踪她,可她突然又想到可以利用这件事来陷害杨舒敏。对郭丽雅来说,杨舒敏是最大的敌人,郭丽雅叫我假扮蒙面人,假装去袭击她,然后嫁祸给杨舒敏,这样就能引起杨舒敏和薛振的矛盾,她以为只要这夫妻俩离婚,她就可以当薛太太了。”陈昕颜说着说着还在笑,是那种冷冷的带着嘲弄的笑,或许直到现在她还觉得自己才是薛振的真爱。
现场特别安静,每一个人说话,都在听陈昕颜说。她虽然是行凶者,其卑鄙歹毒的程度跟她的长相成反比,但她同时也是个可悲的女人,为了一个男人鬼迷心窍,犯下重大的刑事罪,并且还不醒悟,这才是最可怕的。
陈昕颜不知不觉眼角有泪水滑落,却不是在忏悔而是在为自己的事情败露而伤心。
“我开始是不答应郭丽雅的,可她总是软磨硬泡,终于我灵机一动,我也想趁机达到自己的目的,一箭双雕。我假装答应郭丽雅,说我会配合她演戏。在案发当天早上我扮成蒙面人到了郭丽雅跑步的地方,我袭击她,我拿匕首捅她……她想不到我会真的要她的命,看着她倒在地上,我慌忙捡起她的手机就跑……由于郭丽雅在头一天晚上就跟杨舒敏通过消息,两人约好早上在那里见面的,也是以此来陷害杨舒敏,正好我跑出去就看到杨舒敏从车里走出来,我趁机将沾血的手套和凶器都放进她车子的后备箱里,可手机我不敢放,因为怕手机万一响了,杨舒敏听到的话,她就会发现后备箱里的东西……郭丽雅不知道我其实内心一直都对她恨之入骨,我讨厌她的装腔作势,讨厌她总是抢走属于我的东西,她才是横在我和薛振之间最大的障碍,只有她消失了,我才能安宁……”
法庭上只有陈昕颜哽咽的声音,空气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好像有一片乌云在头顶让人喘不过气。
每个人都从这个复杂的案子中或多或少得到一些启示,尤其是已婚人士更应从中看到,在如今这个浮躁不安充满*的世界里,必须警钟长鸣啊。
这个案子,到现在就算是水落石出了,被认为是无可翻身的杨舒敏,迎来了属于她的清白,而陈昕颜将面临蓄意谋杀未遂的指控,等待她的将会是警察以及监狱。
这意外的结局真是让人在冰与火的交接点来回晃悠啊,两种极端的感受,太刺激太惊险!此刻,翁锦良才感觉到自己手心出了些汗,但他也老怀安慰,为儿子的优秀而骄傲。
翁杭之再一次向世人证明了他的实力,但更多的是可以从这个案子看到翁杭之对事实真相永远不懈追求的精神。他可以冒险,他甚至可以在取证时打打法律的擦边球,可他心里的标杆永远是竖立的,他很清楚自己的方向,就仿佛那里有一盏导航的灯塔在指引着他不会迷路与沮丧。
法庭的宣判结果是肯定的,杨舒敏无罪释放,至于陈昕颜,她被警察带走,而郭丽雅在醒来之后也会被关押起来。
最痛苦的是郭丽雅的父亲和她的哥哥,他们想不到会是这个结局,想不到郭丽雅会从受害者变成伤害人的祸首。曾经那个美丽单纯的女孩子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狠毒了?
一场紧张刺激的辩护结束了,罗秉章走过去跟翁杭之握手,虽然有点惋惜和不甘,却还是不得不对翁杭之竖起大拇指。
翁杭之依旧是那种淡然的表情,不骄不躁,也不会对公诉人摆脸色,他淡定地跟人握手,淡定地说话,淡定地站在那里就能吸引所有的目光。
杨舒敏抱着家人放声大哭,差点就要跟翁杭之下跪了,却被他阻拦,叮嘱她回去好好休息。
案子有个了结,但留给人们许多的思考的余地,从中能领悟些什么,那就是个人的际遇了。
文筝远远看着翁杭之,看着他被人簇拥着,仿佛有道光环笼罩着他,她不知不觉已经含着笑意,心里在为他欢呼,比领工资的时候还开心呢。
但有件事,却是必须要面对和解决的。
梁雪瑞站在翁杭之身边,先是恭喜一番,然后,她将视线落在了那个装着钱包的袋子上……
“翁哥哥,手机怎么会变成钱包的?这件事,是不是也应该即刻追查?如果是事务所内部的问题,那我们就要严肃对待了。”
梁雪瑞说这话的时候,竟然是看向文筝的,她那副得意的表情,让文筝感到不妙,什么意思?梁雪瑞这眼神是在示意什么?为什么文筝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