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可惜,入川之时,为了给刘备制造一个入主西川、与刘璋兵戎相见的借口,竟不惜以身相殉,年仅三十六岁就匆匆画上了人生句号!
袁否读三国,读到落凤坡时,每每叹息不已。
若眼前此人真是庞统,且能为自己所用,袁否却绝对不会让庞统为了区区虚名,就献出他那年轻的生命。
当下袁否兴冲冲问道:“敢问先生可是姓庞?”
“在下姓庞?”书生讶然道,“公子何出此言?”
袁否摆摆手,又接着问书生:“尝闻荆襄有二贤,一曰卧龙,一曰凤雏,敢问,足下可便是凤雏庞统乎?”
“卧龙凤雏?”书生摇头说,“在下虽是荆襄人士,却从未听说有卧龙凤雏者,却不知道公子又是从何处听说?而且,在下既不姓庞也不叫统,在下姓荆,名南,字行斗,却不知公子从何处得知在下叫庞统?”
荆南?原来不是庞统么?袁否闻言不由得大失所望。
倒也是,如果随便一次偶遇,就能遇上卧龙凤雏中的凤雏庞统,那他的运气未免也太好了一些,更何况从时间上来看,此时的庞统貌似才刚刚十八岁成年,多半名声未彰,至于卧龙诸葛亮么,此时更只有十六岁,还在四处拜师求学吧?
袁否耐着性子与荆南聊了会,却发现此人才学实在平庸。
当下袁否便绝了招揽的念头,有些意兴阑珊的回了船舱。
袁否却没有看到,当他背转过身去时,那书生原本看似木讷的眸子里,却忽然间掠过一丝精芒,一霎那之间,整个人的气质便立刻变得截然不同。
一路无话,船到蕲春码头,那书生前来向袁否辞行,然后径直上了岸。
袁否也不想其他,在蕲春码头上了岸,便带着纪灵直奔蕲春县衙而来。
却是不巧,甘宁竟然不在,就在昨天,甘宁带着他的部曲进山打猎了。
没能够见着甘宁,袁否自然不会甘心,当下在蕲春的客馆里暂住下来。
然而,这一等却就是半个月,好在这半个月寻阳并没有发生什么大事,至于军政以及民事,却是让刘晔处理得井井有条,刘晔可是一代能吏,更拥有宰相之才,治理区区一个百里小县当然是不在话下。
十七日上,袁否第十七次前往蕲春县衙,却又一次扑了空。
到了这时,不要说袁否了,就是纪灵也意识到甘宁是故意避而不见。
从县衙出来,纪灵忿忿然的说道:“公子,这甘宁的架子未免也太大了些,依老臣看,这厮就算是有些本事,却也终究有限,他这分明就是心虚了,所以才不敢与公子相见,公子却断然不可再这样轻贱自己了。”
纪灵是真的恼了,不管怎么说吧,公子否都是袁氏主公,袁氏更是海内第一望族,你甘宁再怎么谱大,出来见上一面总是份属应当吧?
可甘宁倒好,半个月愣连面都不肯见一下,这叫什么事?
袁否却长叹了一声,低头盯着脚下的地面,默然不做声。
袁否早知道招揽人才不易,却也没有想到,招甘宁竟会难到如此地步。
现在看来,他能得到刘晔的投效,还真是撞了大运,捡了天大的便宜。
其实甘宁不愿意显身与袁否相见,袁否也隐约能够猜到原因,无非就是见面之后,不好推脱罢了,一方面,甘宁知道他袁否也算号人物,可是另一方面,甘宁又不看好袁氏,多半认为袁氏再也难有翻身之日。
就因为不好推脱,所以甘宁索性躲起来不见。
纪灵牵着马,又接着说道:“公子,与其留在蕲春空耗时日,不如早些回寻阳去。”
“明日!”袁否停下脚步,回头看着蕲春县衙,轻轻的说道,“明日再过来一趟,如果甘宁还是拒不相见,那便罢了!”
史载刘备曾经三顾茅庐,才请动诸葛亮出山。
他袁否却已经十七顾了,算上明日那便是十八顾,可是比刘备有诚意多了,如果,甘宁依然还是不为所动,那就说明甘宁真的是铁了心不见,他袁否再坚持也没什么意义了,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不是你的,你就争也争不来,不是么?
“明天还来?”纪灵闻言,脸色一下就垮了下来。
“嗯,还来。”袁否点点头,轻轻的却坚定的说道,“十七趟都来了,也不差最后这一趟了,老将军,你说呢?”
一夜无话,次日一大早,袁否再次沐浴焚香,换上了一身干净的衣裳,然后带着纪灵前来蕲春县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