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否再一次身先士卒。
不过这次不是上阵杀敌,而是率领几百个民壮抢修城墙。
抢修的是东南角的缺口,根据庐江本地的百姓所言,东南角的这一段城墙下原本是一口湖溜泊,城墙是填平湖泊之后砌起来的,所以地基不如其余的墙段坚固。
结果,由于连日的降雨,再加上江东军投石车群的轰击,一下就垮了。
东南角的这段城墙几乎塌了一大半,只剩下外侧薄薄的一层还有包垮没有塌掉,左右两侧豁开的缺口也足有二十步,如果不能在天亮之前抢修完毕,只等明天天亮江东军再次攻城,这段城墙就可能在投石车的轰击下彻底垮塌。
那时,可就什么都完了。
因为江东大军就可以从缺口处源源不断的涌入,袁军将再也无法抵挡。
所以,为了尽可能的鼓舞民壮,袁否只能再次身先士卒,尽管在厮杀一天之后,他早就已经累得跟狗似的,却还得赤膊上阵,谁让他是庐江太守呢?
“噗!”袁否一脚踏进於泥里,结果直接没到了膝盖处。
在於泥中挣扎了好半天,袁否好不容易才将装满泥土的麻袋背上缺口,再放下。
然而,随着袁否这一麻袋的泥土压下,刚刚垒起还不到一丈高的麻袋垛便立刻又哗啦啦垮塌下来,袁否措不及防,险些被垮塌下来的麻袋给活埋了。
徐盛赶紧扔掉肩上的麻袋,抢上来将袁否搀起。
袁否顾不上擦去身上、脸上的於泥,在那里急得直跳脚。
尼妹的,还让不让人活了?这是要把老子往绝路上逼啊?
庐江长史刘偕灰头土脸的过来,苦着脸对袁否说:“公子,这一段的地基太软了,如果不首先夯实底层地基,垒多少就塌多少,怎么也是砌不起来的。”
袁否道:“你怎么不早说,那就赶紧的夯地基啊!”
刘偕说:“可是夯地基就需要石料,眼下又哪里有石料?”
“石料?”袁否眼珠骨碌碌的乱转,忽然看到了不远处的民房,便指着民房地基大吼道,“拆,把城内的民房全都拆了,拆了石料,拿来夯城墙的地基,如果石料不够,就把本公子行辕也拆了,无论如何这段城墙都得砌起来,一定要砌起来,砌起来……”
到最后,袁否几乎已经是在声嘶力竭的怒吼,四下里的军民百姓顿时间噤若寒蝉,因为,袁否一贯给人温文尔雅的样子,他们还从未见过袁否如此歇斯底里的样子,当然袁氏旧部是见过的,袁否在战场上那才叫歇斯底里。
刘偕却站着没有动,他却不愿意当这个恶人。
别到时候拆了民房,激起了民愤,袁否又借他的人头平息民怨。
这个,袁否却是有前科的,他的族叔袁胤不就被袁否给利用了?
普通百姓或许看不出猫腻,但是像刘偕这样的又岂能看不出其中的门道?
看到刘偕还站在那,袁否彻底火了,大吼道:“刘长史,你还愣在这里干什么呀,快去,快去,快点带人去,快点去呀!”
刘偕无奈,苦笑说:“既如此,还请公子赐下一道手谕。”
“手谕?”袁否深深的看了刘偕一眼,他又怎可能给手谕?
老实说,袁否刚才存的念头还真是故伎重施,先让刘偕去拆民房,等到民房拆了,再拿刘偕的人头平息民怨,实话实说,这一招管用得很,袁否并不介意多使用一次。
只可惜,刘偕却不是袁胤,不那么容易上钩,袁否却也不能用强。
袁否看着刘偕,脸上的神情阴晴不定,正寻思着怎么骗刘偕上钩,一回头却看到刘晔匆匆过来,身后还跟着个马钧。
“公子,公子!”刘晔一边走一边招呼袁否,看上去颇有些兴奋。
袁否心头便咚的跳了一下,看这架势,难道,马钧造出霹雳车了?
不过算算时间,从马钧开始造霹雳车到现在,的确已经十多天了,差不多也该有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