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夜之后,范建就仿佛成了兽笼里的困兽,在自家大厅不停的来回踱步。
每走几步,范建就会停下脚步,看看更漏,再看看外面,然后继续踱步。
三更刚过,家将范二就气喘吁吁的跑回来,向范建报告:“公子,走了,袁否小儿带着骑兵走了!”
“走了么?”范建闻言顿时精神一振,又道,“看清楚了?”
“看清楚了。”范二小鸡啄米般点头,说道,“小人看得真真的。”
“好,好极!”范建狠狠击节,狞笑着说道,“袁否小儿,你死期至矣!”
说完,范建又吩咐范二:“范二,即刻集合府上所有家兵,随我去北关!”
“诺!”范二轰然应喏,屁颠屁颠的领命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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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巢北关。
袁否亲率骑兵,从北关出城已经有半个时辰了。
北关守军已经松懈下来,大多靠着城墙睡着了。
范建带着两百家兵赶到北门关时,只见城关上的袁军都已经睡熟,就连城墙下守夜的哨卒都在打磕睡。
而且巡逻队也已经走远。
范建再扭头看,城门两侧便是军营。
到了夜间,除了值守的哨卒、巡卒,其余士卒都会在军营里休息。
眼下,绝大多数袁军将士都还在睡梦之中,只要趁这个时候把他们干掉,居巢北关就是他们的了!
范建完全没有想到,事情竟比想象中还要顺利!
舔了舔舌头,范建正要下令动手时,一声断喝骤然间从右侧响起:“什么人?你们深夜到这里做甚?”
范建猛回头,却看到刘威阴沉着脸,从暗影中走了出来。
在刘威身后,还跟着一大群的甲兵,手按刀柄,气气腾腾的样子。
范建不由得猛吃了一惊,赶紧在脸上堆起笑容,谄声说:“刘兄,小弟这不是怕你夜间值守太辛苦,特地过来陪你喝酒解闷儿。”
刘威冷然道:“喝酒解闷用得着这么多人?”
范建呃一声,赶紧解释:“不是,小弟不是怕兄长手底下的儿郎累着,所以特地带了府上的家兵过来顶替他们,还带了不少美酒过来,刘兄手下的儿郎只管喝酒,值守的事就交给小弟的奴仆,刘兄放心,保管误不了事儿。”
“原来是这。”刘威的表情缓和下来,说,“难得你有这份心,谢了。”
“谢啥,呵,你我兄弟,用不着客气。”刘威回头一挥手,随行的家兵便赶紧将事先准备好的几十坛水酒抬了上来。
刘威也回头喝道:“弟兄们,喝酒了!”
刘威吼这一嗓子,从城门甬道里、大街两侧的小巷子里,还有军营里便呼喇喇的涌出近千甲兵,而且一个个全都拎着刀,满脸的杀气。
这一下,范建就是白痴也发现不对了,转过身就想要跑。
只可惜,这时候想跑却已经来不及了,下一刻,突然出现的近千甲兵就已经蜂拥而上,刀光闪烁间,范氏府上的两百家兵便纷纷倒下。
只片刻,范氏的两百家兵便死个干净,就剩下范建一人。
数十名袁军甲士逼上来,用几十枝长矛抵住了范建全身。
范建拎着刀,两股战战,有心想要跟袁军殊死一博,以保全他最后的尊严,遗憾的是,他发现自己实在不是个很有勇气的人,拎在手里的环首刀重不过十数斤重,却仿佛有千斤之重,根本举不起来。
“范建,你们范氏欲勾结孙氏献城耶?”一个声音忽然从身后响起。
范建有些懵然的回过头,却看到袁否在徐盛、刘晔的簇拥下从军营里出来。
“袁否?你,你,你你……”范建手指着袁否,震惊得已经无法说出话来,袁否不是已经率军出城了么,怎么还在城内?这怎么可能?
袁否说:“范建,你是不是很奇怪,我为何还在城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