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特回以公式化的微笑，弧度计算得恰到好处，她并不接话，垂眸抿了一口已经冷掉的残茶，长长的睫毛遮住了她眼中的思绪。
阿尔弗雷德没有在意她的冷淡，靠在沙发上，身体放松，说道：“看完了剧本，对于其他角色的演员有什么想法吗？”他歪了歪头，一手轻轻抵着下颌的位置，“蒙哥马利、爱德华、博士。”他报出了三个角色的名字。
“拉尔夫·范恩斯，莫洛博士。”凯特几乎没有多少犹豫就报出了这个名字。
阿尔弗雷德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轻笑，在凯特瞪他之前表态道：“赞同。但——”拉尔夫·范恩斯在《辛德勒的名单》、《英国病人》等电影中的精彩演出确实令人过目难忘，但阿尔弗雷德还是问了一句：“不考虑罗伯特·德尼罗吗？”
范恩斯可是某人曾经着迷过的男神级人物啊……
凯特不答反问：“你认为我们拿得出罗伯的演出片酬？”
阿尔弗雷德一阵语塞。
诚然，在再度拿下奥斯卡影帝之后，罗伯特·德尼罗本就高昂的片酬再一次飙升到了一个惊人的全新高度，而由于大部分资金都还押在还未上映的《购物狂》上的原因，《疯人之女》的成本大概需要控制在三千万美元左右，而先期预算更是可怜巴巴地连一千万都没到，如果请了罗伯特·德尼罗出演莫洛博士，那么这一笔庞大的片酬支出，必然是作为制片方所不能承受的。
尽管好莱坞的精明明星们往往深谙经济学的价格原理，面对不同的影片会有不同的价格，他们一般会有一个冠冕堂皇只对商业片有效的市价，另一方面总会根据项目的具体情况调整自己的定价，但越是身价斐然的大牌明星，越是对第二种主动降价的方案谨慎异常——所以熟归熟，但谈片约也不能打感情牌，毕竟谈钱伤感情，谈感情伤钱。
事实上，阿尔弗雷德原本的打算本就不是这个，只是一下子被凯特带偏了话题而已。
“如果他愿意主动降低片酬呢？范恩斯也不怎么便宜么……”阿尔弗雷德挑眉，其实德尼罗确实主动降价了，只不过他瞄准的不是“莫洛博士”一角。
“你是不是不喜欢拉尔夫·范恩斯？”凯特看向他，“不必因为我的意见勉强自己赞同我提的人选。另外，虽然我和罗伯很熟，但他可是精明的商人，除非是降低片酬，提高分成，否则以他的地位没可能出演，这对于我们而言得不偿失。”
“好吧，不卖关子了。”继续纠缠于这个话题显然是在浪费时间——虽然，他确实就是不喜欢范恩斯。“德尼罗之所以愿意降低片酬，是因为他感兴趣的不是莫洛博士，而是导演的位置。”阿尔弗雷德说道，“我看过他导演的《牧羊人》（又叫《特务风云》），风格带着点儿九十年代初期那种追求真理的人文气质和科波拉经典之作《教父》的味道，尽管有些晦涩，却不失为一部优秀作品。”
“我记得它，但是太闷了，怀着朝圣的心情也看不下去。”凯特弯了弯唇，询问道：“丹尼尔·希克斯和吉尔莫·德尔·托罗呢？”
阿尔弗雷德答道：“托罗正忙着《烈焰奇侠2》的拍摄以及收尾工作，而我们的开机时间最好在四月份之前，否则赶不上下一年的颁奖季，所以他加入的可能性不大。”他顿了顿，有些担忧地说：“希克斯那边似乎出了点事，他表示目前没有任何心情拍电影，所以委婉地拒绝了。我记得他是你的朋友，你最好打给他了解一下。”
“我会的。”凯特点点头，记下了这件事，“至于罗伯，卢克怎么说？”由于《购物狂》里合作过的原因，凯特对于卢克的专业素养还是满意的，只可惜他因为常年拍摄的是广告大片，造成了风格过于轻快明亮，比较喜欢追求视觉效果，与《疯人之女》的定位迥异，反倒是罗伯导演的《牧羊人》舒缓沉重的风格要适合一些。
阿尔弗雷德无奈一笑：“罗伯特·德尼罗可是卢克那家伙的男神，他能怎么说？当然是什么都说好好好棒棒棒酷酷酷了，他绝对是罗伯特·德尼罗的神级脑残粉。”他摇了摇头，笑道：“我会再和德尼罗沟通，让我们继续说说其他的演员人选吧，上次和你一起上节目的詹姆斯·麦卡沃伊还有本·巴恩斯都不错。”
凯特笑了：“你也看诺顿秀？”
“当然，亲爱的，我可是你的经理人。”阿尔弗雷德对着凯特笑着挑了挑眉，看起来得意极了，“麦卡沃伊挺适合爱德华这个角色的，我看过他的《末代独.裁》，他的演技不错。”
“不，关于爱德华我有一个人选。”凯特摇了摇头。
“哦？”
“加斯帕德·尤利尔。”
阿尔弗雷德愣了愣，对于这个名字没有什么印象，一向玩世不恭、微微含笑的脸上难得出现短暂茫然的神色。
凯特扑哧一笑，提醒道：“你没有看过年初的《少年汉尼拔》吗？”
“……我放你假是让你备战奥斯卡，而不是偷偷跑去看电影的。”很快想到了凯特年初唯一空闲的时间点，阿尔弗雷德有些无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