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亥飞起一脚,将紧闭的房门重重踹开,躲在门后偷窥的门下小吏躲避不及,被弹开的门扉撞得当场倒飞出去,一头撞在身后石墙上,只听噗的一声,一颗脑袋已经像西瓜般碎裂开来,红白之物溅了一墙。
马跃站在管亥身后游目望去,只见屋里火塘燃的正旺,站在门外都能感到熊熊暖意,紧挨着火塘放着一张软榻,软榻上仰卧一人,双眼圆睁,表情狰狞,熊熊的火焰映在他那双幽黑的瞳孔里,竟然像鬼火一般骇人。
“秦颉!”
马跃霎时瞪大了两眼,竟然是秦颉!早在追随刘辟攻略棘阳失利时,马跃就认得秦颉了,当时秦颉就站在棘阳城头上,对着刘辟一通臭骂,竟把刘辟骂的当场吐血,从那时候起,马跃就记得秦颉的模样了。
秦颉竟在复阳,难怪他竟在复阳留了整整1000兵马,缘来如此!
管亥大步走进屋里,一脚踹在秦颉的裆部,秦颉的身体弹了弹,[***]的像根木头,已经毫无生气。
“伯齐,死透了!”
“死了!?”
马跃再次愕然,缓步走到秦颉软榻之前,只见秦颉嘴角兀自挂着一缕污血,身上盖的丝被上,还有地上,胸口上都是一片殷红,血迹犹未干透,看样子,竟然是急火攻心、吐血而死的。逐渐的,马跃蹙紧的眉头开始放松,一抹阴冷的微笑开始在马跃的嘴角凝结,马跃转向管亥,沉声道:“老管,可知道他是谁吗?”
管亥却不认得秦颉,问道:“是谁?”
马跃冷笑道:“此人便是南阳兵的统帅,南阳太守——秦颉!”
“什么,他就是南阳太守秦颉!?”
管亥双眸一厉,锵然拔出佩剑意欲割下秦颉头颅解恨,这个刽子手,不知道多少黄巾弟兄被他削掉了脑袋,今天就算死透了,也要枭其首级替死难的弟兄们出一口恶气。
“老管且慢!”马跃一把拉住管亥的胳膊,森然道,“不忙枭首,留着他的全尸,我自有妙用!”
“留他全尸有鸟用?”
“袭取宛城,非他不可。”
“哦,留着他是要袭取宛城啊?”管亥嘀咕了一声,几秒钟后才反应过来,直勾勾地瞪着马跃,惊问道,“啥?伯齐你说啥?袭……袭取宛城?你是说,我们八百流寇接下来还要去攻打宛城?”
“对,接下来我们还要去攻打宛城!”马跃森然道,“而且一定会打下来!”
管亥凛然,马跃所说的话委实过于骇人,想当初,张曼成携数十万黄巾围攻宛城,费时数月,伤亡部众十万计,才攻陷宛城,现在马跃手下只有区区八百流寇,竟然就想去攻打宛城,而且还自信一定能攻克!?
可是,自从追随马跃成为一名流寇以来,马跃已经带给管亥太多的不可思议了。许多事情在管亥这颗简单的脑袋想来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可最终不照样被马跃做到了?就说这一次,管亥和裴元绍都觉的不可能打下复阳,因为南阳兵不但有坚城可守,而且还占据兵力上的优势,可马跃最终不还是做到了?
只要是马跃说过的话,还没有他做不到的!管亥深深地凝视着马跃,只感到体内的热血一阵阵地沸腾,一种强烈的感觉在他的胸际猛烈地翻腾,亢奋起来直恨不得将世界都翻了过来,把整个大汉帝国都踩在脚下……
马跃脸色阴沉,目光如炯遥望北方,凛冽的寒风吹打在他的身上,整个身影凝固得就像一颗千年的苍劲古松。只凭八百流寇就想袭取宛城,这听起来的确有些疯狂,但马跃却是经过深思熟虑的,绝非心血来潮、头脑发热!常言道,小石头也有砸碎大瓦缸的时候,八百流寇虽然人少,可没准有朝一曰还能打下洛阳城呢。将来的事情又有谁能预知,又有谁敢预言?一切只看因缘际会、因势利导罢了。
马跃如此自信能袭取宛城,自然是有原因的。
首先,宛城防备空虚!
朱隽大军已然北上冀州,叛贼韩忠所部又被屠杀殆尽,秦颉麾下的南阳兵总共不过六千余人,三千被黄忠带去随县,留在复阳的一千已然全军崩溃,最后还剩下两千余人,不但要驻守宛城,还要分兵把守棘阳、育阳诸县,几处分摊下来,宛城还能剩下多少兵马?最多一千人而已!
其次,马跃手中还有秦颉这张王牌!秦颉虽然已经死透,可眼下知道死讯的人还没有几个,如果这时候,突然有一支全军缟素的官军扶着秦颉的灵柩返回宛城,就算护灵的官军陌生,可秦颉的尸体却是真的,守城官军是开城迎接还是拒之城外?
可怜秦颉,死了都还要被人利用一次,不知道泉下有知是否会气得生生活过来,然后再死上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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