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牺牲了成千上万的伙伴,即将唤醒一个纯正而强大的妖族血脉,而他们,也能够随这个妖族皇裔一起回归红河,结束这百年以来心惊胆颤的弃民生活。
这个想法刚出来,就有许多妖兽忍不住颤抖起来。
少鸳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嘴角也绽放出笑意,望着远处赵区区沉溺在血祭之中,脸上就激动的出现潮红。
真的很想看一下,妖族最纯正的血脉,会是什么样子呢。
脖子上的伤口久久不能痊愈,流出的血液染绿了小半边肩膀,不得已之下,她回头看向树妖,低声说道,“我先回深潭修养一会,等血祭完成之后,你再来唤醒我。”
树妖关切的看着她,“你需要多久才能好?”
“不用担心我,你只需要记得血祭之后来找我便可。”少鸳脸色有些惨白,她虚弱的看向倒山燎,最后嘱咐了一句,“没我的命令,不许向其他人动手,听见没有?”
树妖颔首,“放心。”
………..
……..
倒山燎的身影静静伫立在四周。
赵区区身上的火焰已经接近虚无,血液如蚕茧一般将她围绕起来。
周浣双手已经焦黑一片,面上却是一片绝望。
难道,就只能这样了?
越清辙上前,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那她该怎么办?”何所惜垂着的脑袋扬起来,双目通红的看着越清辙,“就这样丢下她不管了?”
越清辙面无表情的看着被血液包裹的赵区区,冷声说道,“已经这样了,还有什么方法可以挽回?”
“妖又怎么了?”何所惜轻声说道,目光茫然的看向越清辙,意有所指的问道,“是不是妖,你都会杀?”
越清辙皱了皱眉头,“什么意思?”
人类与妖族已经势不两立上千年,与妖为敌有什么不妥?
何所惜这个问题在她眼里有些莫名其妙。
“如果….”何所惜低着头,看着脚腕上那两个难以消失的牙印,喃喃说道,“如果我也变成了…你会不会杀我?”
声音太低,越清辙没有听清楚,但她能感觉到何所惜悲切的情绪,她上前,拉起他,认真说道,“我现在可以放过她,只要之后不再见面,我可以当作一切都没发生过。”
她说的是赵区区,情势已经转换的如此之快,前一刻并肩作战的伙伴这时候却成了可以放过的敌人。
哈哈。
何所惜凄然一笑,轻轻挣脱她的手,摇了摇头,“你们走吧,我在这陪她。”
“不要感情用事,她注定会是妖,你这样….”
越清辙已经想不出别的话来转变何所惜的决定了,她很少会关心人,何所惜的目光太过坚定,让她有些不知该如何是好。她将目光看向周浣,却发现这个清秀的男子已经失神许久了,连手上那严重的伤势也顾不上,这么一瞬间,她也有些动摇。
“必须要走了。”江云醒忽然出声,“别忘了一开始的目的!”
越清辙身体一震,转过头,踏步离开他们几步远。
“我不奉陪了,你们继续等吧。”
她冷绝的侧脸印在何所惜的视线之中,何所惜身体一僵,眼里蓄满了泪水。
这一刻,他看见的不止是她的背影,还有许多年后,他与她的距离。
犹如天堑,难以逾越。
何所惜静静的坐了下来,坐在赵区区身旁,如一尊石像。
场地上的风轻轻吹动,远处的妖兽已经零星几只的摇摇欲倒,倒山燎不知何时已经离去,那壮阔如山的身影消失在密林之中,连光线都明亮了不少。
江云醒与越清辙结伴离开,何所惜与周浣安静的陪在一个前途未知的少女旁边,树叶飒飒作响,也许在见证这一刻的友谊。
时光静悄悄的流去,直到何所惜身旁出现一块黑色衣角。
周浣目光霍然一亮,他抬头,看向那到忽然到来的玄色身影。
他嘴角扬起笑意,如绝境遇生机一般,灿烂无比。
“你居然来了。”声音嘶哑,却带着几分雀跃。
第五晨涧来的突然,正是这种意料不到的到来才让周浣感到惊喜,他站起身,走向这个强大如神的男人身边,笑道,“你是来解决我们的困境吗?”
“她交给我,你们继续完成试练。”
第五晨涧的声音依旧冰凉,但此刻,周浣却感受春光暖暖。
第一次,他觉得第五晨涧比他帅多了。
何所惜也回过神,看着站在他旁边的第五晨涧,怔愣了好一会,才认出这人。
“你怎么来了?”何所惜忙站起来,警惕的看着第五晨涧,说道,“你可不能滥杀无辜,区区还没成妖怪呢!”
周浣脸色一沉,看向第五晨涧,问道,“他说的对,你不能瞎搞。”
“我不会杀她,你们可以放心走了。”第五晨涧清冷的声音响起。
周浣安心许多,继续说道,“我跟你说一下情况先,免得你……”
话还未说完,何所惜悄悄拉了拉他衣袖,凑过来,在他耳边问道,“他脸色有些苍白,是不是也受伤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