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贤侄大才!”
这句赞扬声之后,再无回音,房间一阵寂静,那道光晕也开始消散。
横澜钦站在门外,僵在那里,痴痴的望着里面的光芒,眼角多了些许泪光。
整整一夜,整座船上都是静默无言。
有人怀揣激动,有人心思深沉,有人暗恼不已。
而在房间之内的赵区区却已经转移阵地,她将瘫倒在地的刘渊放在了地上,看着这熊孩子脑瓜子上的血迹,转过头看了一眼闭上眼睛的许忙忙,心说这厮战斗力真似流弊。
………….
在刘渊的一生中,记忆最为深刻的莫过于那年诗会后的清晨。
他顶着一张有些残破的脸,走出了房门,迎上了一双双炙热而…崇拜的视线。
这一双双视线中,有瞧不起他的同窗,有从未与他说过话高高在上的夫子,有素日里懒得用正眼看他的名门公子,最重要的是,举国尊敬的横澜钦也是一脸亲切的望着他,如同看自己的亲儿子……虽说这个比喻用的不太恰当,但他当时确实是感受到了这个世界最大的善意。
他蒙圈儿了。
作为一个平日只管欺负人在街头闲逛的末等小吏,他时常得绷着一张脸,给人不怒自威的感觉,当然,威风可能没有,恶名倒是传的远,好吧,这些都不重要。
那一天,那一刻,他僵着一张脸与一群热烈的视线对视了良久之后,终于忍不住扯了扯嘴角,“你们…这样看我干甚?!”
很邪门儿有没有!
站在最中间的横澜钦神态有些憔悴,因为他在房门外等了一夜。但这不打紧,他的目光依旧恳切而诚挚,上前,拉着刘渊的手,暖若春风的说道,“贤侄,贤侄去我家坐坐啊。”
这如同邻家亲切老伯伯的形象让刘渊打了个冷颤。他不知如何是好。挣扎了两下…没挣开,横澜钦一副老怀欣慰的样子下使着狠劲,两只手如同铁钳子一般令他挣脱不得。
“圣公…圣公莫闹”旁边一位老夫子见状。立即上前解围,拉着横澜钦说道,“急不得急不得!”
横澜钦置若罔闻,如同入了魔障一般。生生拉着他往前走,“贤侄。跟我走!”
几位老夫子跺着脚,窃窃私语,却不敢再上前劝阻。
一群在旁围观的公子们也开始露出最真切的神态。
羡慕,嫉妒。恨…
“这小子…果真一飞冲天。”
刘渊就在晕乎乎的被拉进了世人趋之若鹜的横澜府邸。
………
在船纺的最高处,赵区区静静的看着刘渊离去的身影,微微笑了笑。
这莫名其妙来的盛名。不知道这少年,可扛得起?
衍圣之光在宋国的重要性不亚于龙案上的那玉玺。尊贵无比,她不太明白宋国为何如此崇敬这东西,但昨晚那道金光入体之后,不得不说,很大补啊…
修行一事,她从未遇到过名师,从赵括到瞎子,都没有长时间有效的教导她,这些年,她辗转流离,在各国边境往返,见过许多游侠儿,却鲜少遇到修行者。
自然,一切都靠她自己摸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