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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
早早安排好一切的贺穆兰故意调转的队伍,使整个队伍看起来像是从北方往南方而去,而不像是北上迎接别人。
至于那些俘虏、高车、人数巨大的兵马,自然也是吓唬人的。
“真是有劳几位朋友了。”贺穆兰先行谢过狄主食和斛律、护骨、袁纥氏的管事之人。“若不是各位不顾生死的帮着我们作这场戏,怕是那支人马早就已经不管不顾的杀下来了。”
“花将军客气,你们是为了护送我们而来,这也是为了我们自己的安全,谈不上什么不顾生死。”
斛律飞虹笑着摇头,“只是这些柔然人恐怕猜破脑袋也想不到马上坐着的都是穿着男装的女人,那些俘虏也是假的……”
虎贲军当然没有上万人,可是高车人南下的老弱妇孺却是有不少,再加上护送这些高车人的高车青壮,凑足五千之数不是什么难题。
这上万之人驾着战马,再加上驮马和替马,浩浩荡荡之下,看起来就有几万人。加上借来的高车、那些老人和孩子假装的俘虏,从远处看去,就像是几万人得胜归来,押送战利品回营一般。
谁都知道刚刚得胜的部队士气最旺,再加上有高车人随时可以用作阻挡骑兵的队伍,就算这群柔然人再莽撞,也不会以少击多,更何况还有可能迎击的是士气最盛之时的队伍。
这些人不敢冒险,就只能原地等待大军先过去。
他们原地等待,虎贲军却在厉兵秣马,加之有后方大营的骑兵正作为救援赶来,不用一会儿,他们的部队数量就真的要上万了。
“报!敌方如今正在下马休息,有许多士卒甚至卸掉了身上的武器和铠甲,呼呼大睡了!”
春日草高,几个斥候冒险爬到了近处,看到了这番景象,立刻飞奔回来探报。对方睡得越好,起来的时候就越是惊慌失措,这是千古不变的常理。
“花将军果然是神人!”
一群高车人哪里见过这样的料事如神,顿时心中佩服万分。游牧民族向来是直来直去,无论来了多少人,一战到底便是。
“不是我是神人,而是如果我是主帅,长途奔袭之下见到前方有大军,不能过去,晚上又可能有恶战,一定会命令部下就地休息,蓄养马力。”
贺穆兰听到几位高车士卒翻译过来的话,笑着解释:“如今局势正好,只等我们的大军速速会师了。”
“花将军,既然对方都已经休息,也下了马,去了甲,你们人数不少,为何不现在就去冲阵呢?”斛律飞虹是斛律光斗的大儿子,听到这样的消息,恨不得立刻带着虎贲军去冲杀。
“我们的人很宝贵,若不是有完全的把握,我不想冒险。”贺穆兰得到虎贲军还没半年,自然是一个人都不想损失。更别说还有蛮古、胡力浑、那罗浑这样的同袍,更是不能将他们送入危局。
对方懈怠自然是好事,但相对的,他们也都真的休息过了,马力也正好。只要一反应过来,翻身上马,立刻就有战斗的力气。
到时候破釜沉舟,背水一战,必是一场恶战。
贺穆兰是现代人,习惯了现代先知己知彼,安排妥当后再打的节奏,并不欣赏鲜卑人战不畏死,以一当十的气魄。
勇气和士气自然要有,可那不等于鲁莽和狂热。
冷静,以静制动,以奇胜以正立,这才是她贺穆兰的用兵之道。
不过是半个时辰,地弗池的守军快马加鞭的赶到了,速度比贺穆兰预想的快了不知多少。
“太好了,花将军,请让我们的勇士随你一起冲杀!”斛律飞虹已经被滚滚而来的大军刺激的热血沸腾,恨不得也去冲杀一阵。
贺穆兰笑了笑,谢绝了他的好意。
“不必了,我们一万人已经足矣,大军出动之时,你们应该保护好你们的族人才是啊!”
“既然都是盟友……”
“哎呀,你这人真烦,不让你出战,是因为你们跟不上我们的速度,反倒要拖我们的后腿!”
蛮古不客气地一声低吼,挥舞着自己的斧头。
这是他最近得得武器,用的正是趁手,正等着饮血开刃呢。
“请问那位将军刚才在说什么?”
斛律飞虹低声问一旁翻译的高车士卒。
那高车士卒看了看他,再看了看他身后的士卒,心中既然承认了蛮古说的不错,就轮身体素质,这些高车人也确实及不上他们的人。而且骑兵最重阵势,若是他们打乱了阵势,那才叫帮倒忙了。
所以这高车士卒开口翻译:“那位将军说,我们是来保护你们的,怎么能让你们流血呢?你们就在后方等着我们胜利归来,为我们敬上赞歌就行了。”
一句话,说的高车人们热泪盈眶。他们高车人自从做了柔然的奴族以后,每逢大战,必要出征,若说柔然打了多少次仗,就死了多少次高车人的兄弟儿女,何曾有人告诉过他们……
——“怎么能让你们流血呢?你们只要等着胜利归来就行了?”
只是这一句话,就足以让他们原本还有的一丝一缕荡然无存。
地弗池赶来支援的将军和贺穆兰都朝着那高车士卒给了个赞许的眼神,贺穆兰默默记下这个人,准备回头行军去金山时,带上他作为翻译。
花生虽好,但却了些机变,不如这个小伙子。
“全体虎贲骑,换战马!”
贺穆兰的人马早就已经准备妥当,此时听令,顿时齐刷刷更换战马,架起武器。
友军也同时下令,更换战马。
“吹起号角,全军突击!”
贺穆兰剑指北方。
“我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得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