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峻陷入了一个进退两难的境地,天水府城防设施一般,若是要硬着头皮固守,虽然不敢说不可能,但肯定还得在军力上加强,可是现在他已经实在是抽不出一兵一卒了,不但抽不出,而且还得想法解决南线的安全,马其汗人已经沉默了太久,以毕希利和雷觉天的为人行事,这绝不是一个好兆头,实在不行就只有将驻防黄冈府的第五军团第一师团也抽上五湖和河朔之间的防线上,让腾出手来的第六军团能够抽出两个师团返回南线防范马其汗人。
可是现在这十几万大军就呼啦拉一下子就从东面压了过来,这形势一下子就出现了逆转,天水究竟还能不能守得住司徒峻心中完全没有了底,说内心话,他也不愿意将自己唯一可靠的砝码消耗在与太平军的拼斗中,帝国局势未明,这个时候就把所有底牌用光,那自己拿什么去和在一旁虎视眈眈的兄长和弟弟们争呢?一边咒骂着自己兄长和尤素夫和尤素夫二人的可恶,一边愤怒于新任军务大臣吉林的胆怯,两个新编军团既然已经成型,为何不向晋中出击,也可以大大减轻这西面的压力,让太平军不敢放心大胆的西进,可现在却把自己推到了火山口上蒸烤。
彷徨犹豫的司徒峻已然是手足无措,巨大的压力让他发现自己拿下这天水府其实是一个再愚笨不过的举动,当初自己的智囊秋原就不赞同自己发兵天水,在秋原看来太平军与大殿下和尤素夫的城卫军团已经取得了默契,河朔的沦陷已成定局,趁太平军无暇之时取下天水固然可以博得皇帝陛下一喜,但一当太平军在河朔站稳脚跟,他们必然不会放任这天水不管,而以自己一方的实力,要想独力抗衡太平军,显然力有不敌,可是要想拼下去,却又无甚把握而且也极不划算,然而放弃天水回撤至黄冈那更会让帝国中央产生不良看法,司徒峻倒这个时候才发现自己真的陷入了一座泥潭,脱身不得,欲罢不能,不得不连夜召集麾下诸将和谋士商量此事。
经过一番密议,秋原和麾下诸将都一致认为要想守住天水府实在困难太大,而且会带来巨大伤亡,比较稳妥的办法是回撤至黄冈,利用空间换取时间,太平军占领天水后必须要面对西面陇东方向的西北军威胁,必须要留下足够军力防范,那要想南下兵力也会减少许多,而五湖地区则是第五军团的老防区,情况熟悉,并且第五、第六军团都配备了相当数量的水军装备,也经受过必要的水上作战训练,而且五湖地区气候和地形都与河朔以北地区大不相同,水网密集,河道纵横,太平军若是敢于南下必然会遭受失败,与其在天水与太平军死拼,不如退守黄冈,以逸待劳,以己之长击彼之短,定能取得胜利。
只是这天水城若是一仗未打就放弃,对帝国中央来说,似乎场面上却有些说不过去,老辣的秋原向司徒峻建议索姓以南线马其顿可能北犯须将大军南撤回防为理由将天水府的防务移交给西北军,这样既可以推卸了责任,一旦天水失守也可以将责任推给李无锋,另一方面亦可让西北和太平军再次发生冲突,让两虎相斗,消耗双方的有生力量,达到一箭双雕的效果。
秋原这一招不能说不毒,先不说司徒峻以司徒峻命令的名义让西北军接受防务李无锋接不接受,单单天水一府的重要姓来说也会让西北思衬再三,何况自己一方完全可以在撤离之前向天水百姓广泛宣传将会由西北军接收防御,一旦那天水战事不顺,老百姓愤怒的焦点也会集中在新接手的李无锋身上,自然没有人来考虑以前是由谁在负责防御了。
司徒峻几乎立时就接受了这个建议,他在一面向外宣扬南线马其汗人的威胁同时下令自己的三个师团开始准备行装,也一面迅速通知在陇东驻防的西北军梁崇信部马上接防天水府的防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