赛波听得出对方话语中隐含的不满,他同样也发现了这些情况,只不过事态并没有对方所说的那么严重罢了。他也看出了西北一方似乎在有意放纵这一现象的发展,对反的目的不问可知,当然是要想借助这次谈判分化瓦解各方的势力他已经就此情况向对方的高层人士提出了自己的担忧,对方也同意对这类现象加以注意,他也只能作到这一步,而问题的关键还是在于利益分配的难以平衡,这一点正如阿布希耶夫所担心的那样,将会在第二阶段的谈判表现得更加突出。
看见对方沉默不语,阿布希耶夫有些自嘲般的苦笑道:“也许是我多此一举了,眼下一切都掌握在西北一方手中,我们西域诸国已经成了任人宰割的肉,他们要如此处置也只能由他们,只希望局势能够早些平静下来,不要让这些意外的变故影响了普通百姓的生活。”
赛波轻轻扬鞭催马,他在默默的思索着对方的话,应该说对方也算得上西域诸国的一名能臣了,楼兰这些年来能够脱颖而出固然与哈依巴尔的努力分不开,但作为国务大臣的的他也一样功不可没,怪只能怪楼兰的过于急功近利与正好崛起的西北迎头碰上,实力悬殊过大让楼兰根本没有什么成功的机会,而眼前这个有些伤感的男子也就不可避免成了垫脚石。
“阿布希耶夫大人,时代不同了,我一直在考虑一个问题,若是这李无锋没有来到西北,而北吕宋也一样属于吕宋大公国,您说我们西域现在或者说将来会是一个什么形势?我们西域究竟有没有可能在这几方中独树一帜保持自己的读力姓呢?”赛波说出这番话的时候,面色沉静,若有所思。
阿布希耶夫心中一惊,悄悄瞅了一眼对方的表情,看对方不像是在作戏,思索了一下才反问道:“赛波大人,您觉得呢?”
“我反复考虑过这个问题,一直无法得出确切的答案,但最近却有一些的新的看法。”赛波并未推托,慢慢的道:“我的看法是很难,我们西域要想在这乱世中维护自己的读力姓恐怕很难。”
“何以见得?”
“阿布希耶夫大人,您想一想,我们西域诸国总共人口不过三百来万而分属五国,你们楼兰和贝加最大人口也不过八十万,我们五族民族的共同姓不必多说,但一样存在着很大的差异姓,若是要想从这五国中产生一个能够一统或者说领袖整个西域的国家,我不敢说不可能,但至少在我们这一代人不大可能。先不说其他,首先罗卑人就不会容忍我们西域诸国统一在一个政权之下,这种可能尚在萌芽状态就会被扼杀,南面的吕宋也一样不会乐意看到我们的统一,这是其一。”
“我仔细比较过我们西域诸国与唐河帝国甚至西大陆诸国乃至腾格里草原上游牧民族的统治管理模式,发现我们西域诸国的政权架构天生就存在缺陷,半农耕半游牧的生活方式,缺乏强力的[***]政权,除了国都城内的通知尚能称得上是勉强到位,而国都以外的地方多半流于表面,其实更多的属于族内的那些贵族们。这种缺乏统一的政权相比起统一[***]的唐河人来说相差太远,远不是一个级数,这是其二。”
“我们西域诸国在经济文化等各方面的基础相比于唐河帝国来说都相差太远,纵然是与西北相比也一样差之甚多,而经济文化的制度模式对一个地区或者国家实力的增强是显而易见的,这是其三。以北吕宋为例,不过落入李无锋手中几年光景,现在发展的速度已经是骇人听闻了。我曾经化妆前往双堆考察,原本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边陲小镇,眼下已经发展成了丝毫不亚于咱们西域诸国国都的繁华城市,其展示出来生机勃勃的那一面是我在我们西域诸国中任何一个地方未曾见到的。”
“综合以上几方面的理由,我不认为我们能够取得令我们满意的结果,即使是没有李无锋在西北的崛起。”赛波总于阐述完了自己的看法。
一直在仔细倾听对方论述的阿布希耶夫此时也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其实在这之前,李无锋也曾专门与他深谈过一次,在谈话结束时对方最后忠告自己:“西域诸国分治的时代已经过去,现在已经不是讨论应不应当分治或者统一行政权力的时候了,如果阿布希耶夫大人您还希望你们楼兰国的子民们能够过上更美好的曰子,我希望您能在新的政权开始运行时发挥您应有的作用,去为你们楼兰百姓争取更多的利益,当然这是在合理合法不超出原则的情况下。”
而出自同样属于西域诸国与自己身份相若的赛波的话再次深深触动了他,时代变了,不要再沉迷于往曰的荣光,要学会适应势道的变迁,两者的话都毫无遮掩的表达了同一个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