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库尔多坚决反对这样作,占据步兵优势的西北军对付草原上这些以轻骑兵为主的部队实在是占尽了上风,若是以为凭借数量上的优势就想击败对方,库尔多认为这纯粹是白曰做梦。西北军的战斗力他已经深深领会过,回想起当年占尽上风自己依然在庆阳城下被李无锋率领的残军打得头破血流,一腔怒火却总被慢慢升起的冷静所替代。
可是眼前莫特人的情形也不能不让他考虑到如果这帮贵族们无法在忍受下去的话,古儿丹的政权基础就会崩溃,那些贵族很有可能就会马上投向李无锋的怀抱,奴颜婢膝的请求那个古儿素甫回来,那罗卑人的利益必将受到巨大的伤害,莫特人就会反过来成为插在罗卑人腰上的一把尖刀,这又是不能接受的。
“将军,我们不能再等下去了,我已经得到密报,西北军已经再开始焚烧波月湖周围的草场,现在正是嫩草发芽初长的时候,他们这是要断我们我们莫特人的生路啊,这些草场一旦都被他们烧毁,至少这一季将没有任何收成,牲畜吃什么,我们这么多族人靠什么过这一年?”急冲冲闯进来的古儿丹再也无法保持冷静,怒吼道。
方才在自己帐中那些贵族们已经明确表态如果再不有所行动,他们就只有自己采取行动了,这后面的话语真实含义虽然没有说出来,但隐含着的意思却是明确无误,他这个只当了两个月不到的酋长只怕也就该寿终正寝了。
库尔多烦躁的负手在帐篷内踱着步,李无锋实在是太歹毒了,他这一手直接将莫特人逼上了绝路,如果放任这样下去,即使在西北军撤军的时候自己一方能够给予对方痛击,可是被毁灭了牧草,莫特一族几十万人今年依然无法生存下去,那些莫特贵族们绝对不会容忍这种事情的发生,可是现在就出兵攻击,那摆明是去送死,面对西北军那强悍的步兵防御体系,库尔多根本就不相信能够赢得胜利。
“酋长大人,您的心情我理解,可是你这样慌慌张张的去与李无锋决战,您有多少把握呢?”库尔多没有理睬对方,反问一句,“李无锋手下那些高岳步兵的战斗力你恐怕也清楚,现在他们以逸待劳就是等着你去送上门来,他们这样纵火烧毁草场,目的十分明确,就是要让你去踩这个圈套,难道你看不出来?你那些轻骑兵就这样直挺挺的去冲锋,只怕会损失很大的。”虽然内心在痛骂对方的愚蠢和短视,但库尔多考虑到对方的身份,说话依然用了比较让对方容易接受的话语。
“哼哼,库尔多将军,可当初你们支持我们起事的时候可没这么说啊,你们当时信誓旦旦的保证回帮助我们消灭胆敢入侵腾格里草原的唐河人,可现在呢,李无锋已经在波月湖边休息了一个多月了,你们却畏敌如虎,我简直不能相信你们罗卑人怎么能够在腾格里草原上和赤狄人争霸?听说库尔多将军还号称征东三勇士,勇士的表现会是如此?如果将军大人还是觉得不敢去碰一碰唐河人的话,那我古儿丹也无话可说,只怪自己瞎了眼,我只有亲自率领我们勇敢的莫特战士去迎击这些敢于侵犯我们世代生活的土地的唐河人!”此时的古儿丹已经顾不上对方的反应了,巨大的压力已经让他口不择言,愤怒的目光牢牢的锁定对方那张铁青的的脸上。
面对对方如此无礼放肆的话语,库尔多也气往上冲,还没有人敢于如此蔑视自己,这头蠢货,以为凭匹夫之勇就可以对付狡猾如狐的西北人?当初怎么会瞎了眼看中这个家伙,库尔多强压住心中的怒火,但看到对方脸上那双充满血丝的眼珠和疲惫不堪的神情,心中也不禁一叹,他能体会到对方这个时候进退两难的痛苦感觉,可是现贸然出击,只怕是只见人去,不见人回了,他可不敢拿自己的士兵去冒险。
“酋长大人,我请您冷静一下您有些发热的脑袋,这样无助于事情的解决,我们罗卑人素来说话算话,我本人也从未说过不帮助你们打退唐河人的侵略,但是在行动之前我们必须要有周密的计划和必要的把握才行。”库尔多深深吸了一口气,淡淡的道,经过不少风雨的他已经不像原来在屠答大将军手下那样冲动,尤其是在这里自己还属于客卿身份,自己的任务还是为了维护这个亲罗卑人的莫特人政权,他不能不谨慎从事,莫特人绝对不能落入李无锋手中。
听得对方话语中已经有松动的迹象,就像溺水之人突然发现一个救命稻草,古儿丹精神为之一振,急走两步来到库尔多面用哀求的语气道:“库尔多将军,我是有些失态了,但请您也理解我的苦衷,若是我们再不作出反应,恐怕我手下那帮贵族真的要造反投敌了,我想你们也不愿意见到这一幕场景的发生吧?只要能够有办法解决掉面前的唐河人,我想即使我们付出再大的代价也愿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