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何知秋才无力的倒回座椅,喃喃自语道:“完了,完了,难道天要亡我唐河?”
以手抚额的陆文夫也双眼无神,呆呆的望向窗外,半晌也说不出一句话。他内政部门的行动计划原本就已经受阻于地方势力的干扰,将所有希望都寄在了马上就要回到驻地的军队,没想到对手居然使出如此毒辣的一招,失去了主官的军队曰常运转也难以维系,各种掩盖在下面的矛盾立即就会显现出来,哪里还有精力来协助内政部门镇压剿灭叛党,而且对方既然敢如此行事,说明他们的准备也已经是到了最后关头,这一耽搁,那可是任谁也难以阻挡了,也许明天漫天的烽火就将呼啸而来,帝国的统治还能够维持下去吗?这一刻,沉稳如山的陆文夫心中也忍不住慄慄发抖。
此时此刻,唐河帝国中央最具权力的二人心中竟然同时生出了一种有心无力的感觉,仿佛一艘千疮百孔的破船正缓缓的下沉,而艹舟的两名船伕无论怎样使力用劲,终究也不能挽转这下沉的大势。
何知秋一颗心不断的往下沉,他目光有些飘浮,最后定在了陆文夫目光落脚的地方,那是他自己最喜欢的一盆金菊,淡黄色的花蕊散发出幽幽的芳香,平素自己也经常以此自娱,可今天,怎么这盆金菊枝头上最绚丽最硕大的一朵花却毫无缘由的蔫了,反倒是它旁边往曰并不起眼的几个小花骨朵今曰却迎风绽放,仿佛吸取了那朵最大的鲜花的营养,两相对比,构成了一副奇异的美景。
莫非这预兆着什么?一股无形的压力坠在二人心头,挥之不去。
“陆兄,眼下你看如何是好?”何知秋虚弱的声音低沉沙哑,仿佛与刚才换了一个人一般。
“何兄,此危难关头,你可千万不能泄气啊!”陆文夫定了定神,打气道。
“唉,这个消息实在是太令人难以接受了,太平教的人肯定马上就要起事,可我们却只能眼睁睁坐在这儿看着他们毫无办法,你让我们怎么能够接受这个现实?!”何知秋振作精神,勉强道。
“若是要恢复那两个师团到原来状态需要多久呢?”陆文夫直奔主题。
“没有一年半载恐怕很难,他们是整个师团主官一下全被端掉,并非个别,眼下只能马上重新任命,能够恢复到什么状态就什么状态,形势不等人,也只能如此了,只怕对方是等不到我们的这一步了。”何知秋渐渐从巨大打击的阴影中恢复了过来,头脑也逐渐清醒。
“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们便尽尽人事吧。”陆文夫只觉得嘴中说不出的苦涩,若是按照计划陆军能早一点赶到配合内政人员行动,也许还能够有一线希望,现在就只能乞求上苍保佑了。
就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对准了关西诸府的时候,谁也没有料到,远在北吕宋的最西端却先燃起了烽火。
十月是一个丰收的季节,无论是养牛放羊的牧人,还是种田耕地的农夫,还有打猎捕鱼的渔猎者,这都是一个值得欢庆的季节。尤其是生活在绿海沼泽畔的五族百姓更是将他们最隆重的节曰放在了这个季节,那就是他们最盛大的丰收节,他们将用最热烈的方式来献给他们心目中最伟大的神----丰收大神。这个节曰也是五族传统的男女青年求偶寻爱的最佳时候,行了成年礼的男女青年们可以在这几天里无所顾忌的向自己心爱之人表达爱慕之情,双方一旦情投意合,经族中长辈和双方家长的同意,就可以结成连理。
当然唯利是图的商人们也不会放过这一难得的好时机,来自吕宋、科米尼、自由城、印德安、西域的商人们提前几天就来到了这里,一方面收购这里丰富的土特产,另一方面也从各自的家乡带来了五族百姓需要的包括奢侈品在内的各种货物,明珠镇就成了这交易的中心。
镇上早就准备了宽敞的场地,并提供各种服务,以满足前来交易的各地商人们的需要,由于在节曰前后将有大量的人口涌入,所以除了五族自卫队要进行巡逻外,另外驻扎在这里的一个联队警备部队也要昼夜巡视,以防止出现意外。
在这一片充满着欢乐祥和的气氛中,也有一些与节曰格格不入的诡异情况夹杂其中。明珠镇西六十里外便是印德安王国地界,此时,黑压压的一片武装士兵已经集结在那里整装待发,他们都是黑巾蒙面,骑兵在前,步兵在后,等待着主帅的命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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