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比于那些品级较高的官员来,品级低的却是实在不堪,有的筷子上还夹着菜,就这么定在了那里,尤如被仙家施了定身法般;有的是嘴里正叼着一根鸡腿,油淋淋的汤汁顺着嘴角往下一直流到了脖颈里也不知;有的是正要伸出筷子的,那筷子叭哒一声就掉了,可手还是那么伸着;有的正举着酒瓯往嘴里灌的把酒瓯都举到鼻子了也不知道,就那么机械的灌了进去。。。。
见众官如此丑态百出,李世民身后的长孙无忌脸一冷就要喝叱,李世民仿佛知道他的想法一样,及时的伸出手背在后面摆了摆,长孙无忌这才没喊出来。
长孙无忌被李世民叫了出来,心里是极度的郁闷的,某今天可算是站在了王二郎身边,为你说尽了好话,还特地帮你王二郎把陛下今后可能对你的动作给将死了,日后你王二郎只要不做伤天害理之事,不再和某作对,那基本上是坦途万里了,而且,某回家后还彻底的将那不成器的小辈赶出了长孙家,某图的什么?还不是图的你有才,日后若是乾承太子继位,好帮新帝干出一番大事业来?
可捧人没带这么捧的罢?某家连程知节和尉迟老黑的面子都不卖,只各派了个管事前去道贺,这倒好,被陛下拉到升平坊来了,这样一来被百官看了,还不知道怎么琢磨某心胸狭窄呢?但是皇帝有命,他又是不能不来,所以说,今天算是长孙无忌最为郁闷的一天了,一大早被仨老头堵在紫宸殿外,接着是被皇帝暗中敲打,然后是仨老头的子弟都得了赏被仨老头挑衅,现在呢,又要被人看做是自己不愿意来被皇帝拉来的,能不郁闷么?。
见到百官看到自己的来到后的丑态百出,李世民心里是越发的舒坦:叫你们在朕面前装君子;叫你们在朕面前说这个不行那个不合礼制。这回看看,哈哈,个个丑态百出了罢?爽快啊,实在是爽快,自登基来,多少年没这么舒畅过了?
因此,他很是享受这个过程,而且心知肚明,这样放纵的机会估计以后很难再有,还是抓紧享受享受罢,过得今晚,以后又要开始高处不胜寒的生活了。知道长孙无忌肯定会出言喝叱,这才及时的制止了长孙无忌的动作。嗯,是不是可以考虑过段时间就来玩上这么一出呢?如果间隔时间长而且控制好火侯的话,只要说朕需要发泄发泄胸中的火气,想来魏老儿不会太多为难朕罢?
这会儿早有几个机灵的国公府家人飞奔进去禀报了,程知节他们这才知道原来是陛下来了,连忙放下酒瓯碗筷,迎了出来。程知节还是那种毛糙的样子,迎上去哈哈大笑:“陛下怎地也来了?俺老臣就说么,陛下该多出来走动走动,常年闷在宫里可不大好。”王况听了瘪了瘪嘴,程老魔王你也太会装了,幸好后世的人早就将你研究个透,知道你这家伙会装,成天的装个大老粗,否则我也要被你骗了。
李世民被迎到了林家正厅,在上首坐下,这个时候自然就轮不到林家人来伺候了,好在小六子和徐国绪都还在,不等吩咐就飞快的给李世民上了新碗筷,然后立在一旁听候吩咐。王况使了一个眼色给黄大,黄大会意,跑到了后堂,叫上林翰,将林老太爷给搀扶了出来,这可是难得的机会,让林老太爷见见李老二,虽然没有什么实物的好处,但暗中的好处那是跑不掉的,这可是与皇上同过席的林老太爷,谁见了那也要敬三分不是?
见黄大将林老太爷搀了出来,李世民眼中精光一闪,嘴角一翘,看了王况一眼,王况心中的小九九早已被他看透,不过他今天高兴,就赏林家人一个脸又如何呢?王况见李世民看向自己,知道自己的小算盘被看穿了,也就冲李世民嘿嘿一笑,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的。这嘿嘿一笑,李世民来了兴趣,这个王二郎,怎么从第一次见他,就从没见他畏惧过朕的?难道真如李家小子所说,他有个高僧大德的师傅?(说到这里要解释下,有书友说李家尊李耳为祖,李唐不应该是佛法大兴的时代。但是,李家起兵时,却是得了僧人的相助,因此,作为回报,佛门从此才真正的开始在中华大地上兴旺起来,灰雀认为,也正是李家尊李耳为祖,同时又给佛门大开方便之门,所以,佛道二教也就是从这时候起才开始渐渐的相互渗透融合,从而形成后世与境外有很大差异的佛门来。)
这一联想,就对王况得的田黄来了兴趣,因为李业嗣回报说的是王况因为蒲熙亮送的黄玉与救过他命的大德(什么救命大德,那分明就是你王二郎的师傅,朕不傻,不过你师傅不愿意为人所知,朕也就不想拆穿你罢了)身上佩戴的差不多,想着看看能不能从那黄玉上猜测出那个所谓大德的来历。就开口说道:“王二郎,你那黄玉呢?拿来朕瞧瞧,到底有多稀罕,能让你如此爽快的答应蒲熙亮?朕可是听说,蒲熙亮原来还有些小动作的哦。”这话一出来,两个人登时就变了脸色。
一个是蒲熙亮,他因为送了田黄给王况的缘故,王况就特地将他安排在林家前院里坐席,加上他又常出没于各大豪门间,那些个高官要打个什么家什之类的还是要有求于他,所以也就对王况的安排视而不见,不去楸住品级不同而不放,这会他正侯在厅门呢,一听陛下竟然知道了自己先前的小动作,冷汗就下来了,坏了坏了,这可如何是好么?
另一个当然就是王况,他一听李老二要看田黄,心就哇凉哇凉的,老天爷玩人也太狠了些?才丢给我一个超级大馅饼,眼看着这馅饼就要落我头上了,我伸手就能够着了,你却又突然的将馅饼使了个乾坤大挪移,挪到李老二头上去了?我的垫桌腿的田黄啊,我的富可敌国的泡沫啊,没了,这下全没了。王况心知肚明得很,这田黄落到不懂书画篆刻的人手中的话,那就是块还不错的好看石头而已,但要是落到了李老二手上,以李老二对书画的痴迷程度,连王羲之后人手中保管着的《兰亭序》都敢不顾皇帝之尊用骗的不光彩手段占为己有的性子,能认不出田黄的好来?以李老二的皇帝之尊,一个号令,恐怕全天下都会去找田黄,到时候,还能有自己的份?别说寿山村的那块地了,就连自己手中这块能不能保住都难说。
这心那个痛啊,这个纠结啊,王况一下就恍惚了起来,想想看,几十几百几千亿眼看到手的财富,就这么没了,谁受得了?
李老二哪里知道王况这会心中那飞快旋转着的命运转盘?他更不知道的是,王况在这一刻甚至动起了辅佐乾承太子将他赶下皇位的念头。他只以为自己这么一提,勾起了王二郎对其师傅的想念之情,就没再催着,而是等着王况恢复过来,他可是知道的,这个王二郎很是重情义,一个重情重义之人的些微失态容忍一下又能怎样呢?
没继续管王况,李世民眼睛一转就看到了蒲熙亮那惨不忍睹的脸,黄豆大的汗珠子如瀑布般的滚滚而下,嘴角一抽一抽的,看那两条腿,如果不是夹在人群中,旁边有人搀扶,恐怕已经摊倒在地了罢?
嗯,朕今天心情好,念在你及时造出水车的情况下,而且如今造大水车还离不开你,朕就放你一马,如若不然,哼哼!
“蒲卿莫不是身子不适?那就坐下罢。”这话一出来,蒲熙亮这才缓过劲来,还好还好,陛下没有追究的意思,不然也不会叫自己为“蒲卿”了,也不会叫自己坐下了。还有,王二郎看起来也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还是人家心胸开阔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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