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子健见着她的没心没肺,挥手让那律学院的学生到一旁去,而后无奈地低声道:
“夕儿,我们和他们的身份不同,这一块木刻,可是不能再让那些平民出身的得了,娴姐都还没有。”
长孙夕伸出舌头对他做了个鬼脸,小声道:“知道,我也就是那么一说。”
* * *
这清静的茶楼因为一群学生的到来躁动起来,杨夫人这位主人却并没有生气,依旧好脾气地对遗玉他们道:
“我这里已经好久没这么热闹了,虽然你们都是为了比试而来,我要公平对待,可也有个先来后到,我让你们做的都是同一件事,你们先听了,等过上一刻钟,我再让人告诉下面的那些学生。”
这杨夫人倒是个知变通的。遗玉四人虽不急着得木刻,却对她好感再升。
卢智道:“多谢夫人,还请夫人明示,我等有何可相助的。”
提到关键部分,杨夫人却绕了个弯子,“东方要你们以我头上的银簪未证,可这簪子我只有一根,你们四人是一起的,那先告诉我,若是成事,这簪子归谁?”
还真让他们给猜着了。祭酒大人的确有些不厚道,仅这一根簪子,岂不是要让人争破头,可偏偏最先摸到这里的四个人,几乎无一有夺胜争先之心的。
卢智略一思索后,竟然老实回答:“说来您可能不信,我们四个是误打误撞找到这里,真没想过要在这一比上夺魁,只是同样不愿做那垫底之人,夫人行个方便,那件事我们会尽力去做,若是能帮您完成心愿,这簪子便给他好了。”
说完他伸手一指身边,程小凤脸色一变,慌忙摇头,“不、不,我不要!”
“我也没说是给你。”卢智手指歪了歪,点向她身边的杜荷。
杜荷干笑两声,同样摇头,“出这么大的风头,我还是不要了。”作为五院艺比落幕的礼艺比试,的确算是出彩最大的。
还没找到地方的和找到地方却在楼下等着的人都在焦心着,他们到好,杨夫人还没说是什么事呢,就开始推诿起奖励来。
遗玉暗笑之后,出言道:“夫人,想必您这一件事定不会是太过容易的,如今便谈这簪子的归属未免言之过早。”
杨夫人用和缓的声音回复:“你倒是个有主见的孩子。我这一件事,说来容易,做起来却不简单,你们到实际寺去,找到慧远方丈,帮我求三道平安符吧。”
实际寺,那不是上次高阳关禁闭的地方,去求个符很难吗?遗玉扭头看见卢智脸上的表情,就知道这并不如她想象般,是件易事。
杜荷苦笑一声:“夫人此事。还真是不易,我等且尽力一试。”
四人之中只有在长安住了三个月不到的遗玉不清楚,这慧远方丈的一张平安符,是有多难求,不过先到先得,早去的人总是别旁人多些机会。
“如此,你们便早去早回吧,玉梳,带四位下去,去取两只红盒点心给他们带着,将近中午,若是来不及吃午饭,就用些茶点垫垫肚子。”
这位杨夫人不仅是声音好听、人和善,更难得的还是体贴,几人道了谢,卢智却注意到,听到杨夫人的吩咐后,那侍女的脸上一晃而过的讶色。
看着四人跟着玉梳下了楼,站在帘边的仆妇,转身对着帘后道:“夫人,那——”
一声叹息制止了她为出口的话,略带颤音的声音响起:“我累了,进去休息,等到两刻钟后,你再下去告诉那些孩子们,让他们去慧远大师那里求三道平安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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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玉一行一下楼,便看见一楼厅中,东西两桌人,临近他们的,正是长孙两姐妹和高子健,两桌人见到他们下来,先后站起身。
玉梳低声告诉他们在这里等候,便去取点心,卢智落落大方地带着三人走到长孙娴那桌。
长孙夕一脸好奇地望着卢智:“卢智哥哥,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比我们都要快呢。”
长孙娴脸上挂着一成不变的微笑,“夕儿,莫要打听这些——荷弟,你们既见过那位夫人,可是听她说过,有何事要我们帮忙?”
若说遗玉最佩服长孙娴哪里,那便是明明双方对心知肚明彼此的对立关系,她还总能在明面上表现出一副没有任何事情发生过的模样,在某种程度上,她也算是面瘫的一种了,几次被她陷害,如今再看她脸上的笑容,忆起高阳生辰宴中初见她同杜若瑾琴画相合的才子佳人之感,已经全无。
长孙娴话一出口,楼下的几人同时竖起耳朵,这礼艺比试,时间便是先机,长孙同杜家兄弟交好,这面子应该是会给的,果然,杜荷一脸为难地犹豫片刻,还是在程小凤的瞪视下,开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