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他解释,卢智的情绪才缓和下来,今日他安排卢耀的行动,一是为了给遗玉送信,一则是为了试探那处秘宅的防护能力如何,不管那宅子里暗处深藏不露的人是谁,他都已经达到了自己的目的。
“卢耀,你......”
一番吩咐下来,卢耀重新蒙上面巾。转身离开这简陋的屋子,将门合上,留下屋中对着灯光沉思的卢智一人。
* * *
凌晨,当遗玉还在梦中的时候,小楼东屋的李泰刚刚醒来,在下人的服侍下套上外袍坐在床边,听赵和禀报:
“主子恕罪,昨夜有人闯入卢小姐房间,侍六和侍七在卢小姐呼救后进屋,被闯入者劈晕,后来属下赶到时候。他已经逃脱,侍三和侍五去追人,结果被他甩掉。”
跪在地上的赵和脸色有些难看,他才换了阿生暂时在秘宅管事,就出这等篓子,人跑了不说,还劈晕了两个下人。虽无颜以对,却还是将昨晚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给自家主子听。
李泰在他话音落后,一直望着屏风的双眼方移到他身上,“卢小姐可是有恙?”
他尚在解毒期间,每次睡下已经不会噩梦,可不足三个时辰是不会醒来,因此对昨晚的事情一无所知。
赵和暗松一口气,他也知道遗玉现在的重要性,好在她无事,不然他是万死难辞其咎,“主子放心,卢小姐无事,只是屋里的窗户破损,等她醒了,属下就让人去修补。”
“依你看,来人所为何事?”李泰从由坐改立,让一旁侍候的下人将他的长发束起,神情淡淡的,可跪在地上的赵和却是脸色一白。
“属下、属下不知。”他的确想不出,能在几招之内制伏侍六和侍七之人,却没有伤害近在咫尺的遗玉,究竟到秘宅中“闲逛”一圈所为何事。
李泰挥手避退一旁的下人,俯视着地上的赵和,双目微闪,向来平淡的语调中带着一丝让人心颤的冷意,“自己先记着,等事了后,再去领罚。”
赵和身形微颤后,快要贴在地上的脸却似松了口气,几乎是半蹲着退出了房间。
待屋中仅剩李泰一人时,才从一旁的小室中闪出一人。站在窗子里侧的四角处,面上尽是阴影。
“主子,这等无用之人,留着何用?”
李泰伸手自行整理着衣衫,反问道:“昨夜回来的?”
“是,那只小耗子进来前,属下就在了。”
“可是追上了他?”
“属下没有去追,您传信让属下回来,只说是护卫这宅中安危,而那人的目标并不是您。”
他扣革带的双手一顿,缓缓转身对着立在阴影中的人,曦光透过窗栏点亮了他眼中青碧色的火焰,俊美的面孔上头一次露出笑意,却让人浑身毛孔竖起,“子然,你是何时学会在本王面前耍小聪明的?”
空气一阵凝滞之后,阴影中的人缓缓躬下腰,掩去之前语气中那点淡淡的不羁,恭声道:“主子恕罪,属下并非有意违命,是那人并无杀意,不会伤害到那位小姐,属下才没有出手,又怕他是先行探路的,若是后面再有人来,银霄抵挡不住,这才没有追去。”
在他最后一个字落时,李泰脸上那丝异样的笑容已经收起,又淡淡瞥了他一眼后,才在床上躺下,“再有下一次,本王不介意将你送回红庄去。”
“属下知罪。”阴影中的人虽未动,可声音却有些微颤。
看到他的反应,李泰轻轻合上眼睛,一手覆在眼上,遮去淡淡的晨光,轻声道:“如此说来,你只猜对一半,昨晚的人是来试探,却不是为替人开路——长孙府、杜府、昭华府,这几**就不用回来了,亲自去查下,他们都有何动静。”
“是。”随着这个字消散的,还有阴影中的人影。
带他走后,李泰的低声自语才响起,“...你胆子真是愈发大了...卢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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