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我的手,我的手!”
路芬芳松开攀着武英韶肩膀的手纵身跳下,便去追自己被怪物咬去的那只手臂。武英韶全没料到路芬芳会忽然松手,伸手抓她却抓了个空。路芬芳如落花一般直坠而下,眼看着便要没入怪群之中!
“芬芳!”武英韶一息间便挥出数剑,砍下尽量多的卷曲石驱散怪群。可是众怪物本就叠了好几层,哪这么容易驱散干净的?武英韶一咬牙,干脆砍断了腰间绳索,也随路芬芳坠入怪群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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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我的手……伯服,呜呜呜我好害怕……不要吃我,不要吃我!”
路芬芳觉得自己哭了很久。可她打了个冷战醒来时,喉咙并不肿痛,两颊也没弄湿。她正躺在武英韶膝上,仰面对着光秃秃的洞顶。
“我的手!”路芬芳猛得坐起来,眼前的景象又被潮水抹过般黑了下去。武英韶将她扶住,安慰道:“别害怕,你的手没事!”
路芬芳忙去摸自己右臂,果然完完整整长在肩膀上,使劲掐一下还会疼。路芬芳疑道:“不可能,我明明记得右臂被怪物……”
“那或许是你中毒后神智混乱,右臂疼痛而出现的幻觉。”武英韶拍拍路芬芳的头,“没事,我给你上了药,再歇一二个时辰,余毒便可彻底清除。”
路芬芳转眼望四周,见岩壁坚硬,死气沉沉,半个岩溶怪的影子都看不见。她便问:“岩溶怪呢?都被你杀死了么?怎么连尸体也不见?”
“那洞顶的卷曲石也不见了。”路芬芳又道。武英韶本想让路芬芳好好休息一下,但看她叽叽喳喳问个不停,也只得一一解释:“芬芳,我说的这些话可能连我自己也无法理解——总之,根本没有什么岩溶怪,咱们刚才与怪物厮杀之事,不过都是幻梦而已。”
什么!
路芬芳傻眼了。她叫道:“不可能!我明明被岩溶怪咬了,我明明中了毒!你还给我的手背裹了伤呢!”
“是。你且慢慢听我说。”武英韶解释道,“你且回想,咱们若盯着中午的毒日头看久了,再挪开眼睛时,是否无论将视线挪到哪里都能看到如太阳形状一般的黑影?”
路芬芳点头道:“这个我知道。”武英韶又道:“那便对了。方才咱们进洞之时,觉得那洞顶上卷曲石光亮异常,盯着看了许久,头晕眼花之际,岩溶怪便出现了,你可明白是为什么了吗?”
路芬芳恍然大悟道:“你是说,我们盯着卷曲石看了太久,眼前便出现了许多岩溶怪物的影子?怪不得到处都有岩溶怪,只有洞顶卷曲石上没有!”
武英韶掏出衣袋内的九曲珠放到路芬芳手里,路芬芳本以为会被这珠子狠狠冰一下,谁知珠子触手温润,尽是武英韶的体温而已。她便问:“这九曲珠上的寒气怎么没了?这个洞室已经没有妖气了么?”
“正是。这卷曲石邪门得很,不仅光彩夺目散发妖气,还能夺人心智。若非将这些石头尽数砍下,幻影不复存在,我竟也不知咱们方才经历都是幻象。”
路芬芳觉得可笑,搞了半天根本没什么妖怪,净是他们自己在这瞎折腾。她听到叮咚叮咚的滴水声,便见岩溶水从那钟乳石上流下,在地下积成一滩浅水。路芬芳赧然道:“我中的毒……该不会是刚才和‘怪物’‘打斗’的时候,自己撩到自己身上的吧?”
武英韶苦笑道:“只能这样解释了。岩溶怪是没有的,但这钟乳石上滴下来的岩溶水确有毒性。”
真是丢人丢大了。怪不得伯服冷眼旁观不肯救她,原来根本没有什么危机!刚才他躲在丹炉里看他们两个对着空气打斗,肯定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
路芬芳现下还靠着武英韶的腿坐着,她有些尴尬,便站了起来,关怀道:“嘻嘻,还是小师叔厉害,若不是你机智,咱们当真要自己把自己折腾死了。”
武英韶知道路芬芳这是客气话,淡然笑道:“唉,是我没保护好你,害你中毒。你身上余毒未清,还是静歇一会儿,不要乱动为好。”
余毒……未清?
整个洞室静得只能听见钟乳石滴水的声音。路芬芳好像忘了什么关键的事情。武英韶既然知道她余毒未清,那便是搭过她的脉,知道她体质异于常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