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芬芳说着,眼泪就哗哗流下来了,这一半是因为害怕,一半是因为后悔。其实她也不知道这个周重璧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若说他是好人,苕华亲口说他伤了太素宫很多修士,还被整个修仙界通缉;若说他是坏人,齐云山上他赠药搭脉的举动,却又不像一个完全无情的坏人。
不管他是好人坏人,总之是因为路芬芳才被抓的,今夜路芬芳难逃此劫了。周重璧听路芬芳这样说,向前迈了半步。路芬芳忙喝止道:“慢着慢着!我刚才只是向你……道歉,我没想以死谢罪啊!你不能杀我,我不能死,我还有很重要的事要做呢!”
落落余晖之下,路芬芳泪眼朦胧,似乎看到周重璧很嫌弃得看了她一眼。接着,他只是弯下身来……
不会是没有武器了,要捡石头砸她吧?
路芬芳赶忙也俯下身来。谁知周重璧蹲下身,开始拔草丛里的玉簪花。
啊……啊?
他面无表情得拔了三朵玉簪花,转身而去。
他来梦真崖就是为了……采玉簪花。哦。
真是虚惊一场。路芬芳长长舒了口气,这个周重璧虽然冷若冰霜煞气慑人,但还不至于杀人不眨眼。真想不到他丧尸般的人物也会有**这种癖好……
嗯?不对!
“周重璧你站住!我刚才说的那些你没听见吗?在这儿看了我半天听我说了这么多,拔三朵花就走是搞什么鬼啊?你未免太瞧不起人了吧!”
路芬芳飞奔着追上慢慢腾腾的周重璧。周重璧边走边道:“别跟着我,我有事。”
你……你奶奶的,你是不是只会说这一句话啊?路芬芳怒不可遏,说话也乱了章法:“周重璧,你逃狱不说还敢大摇大摆……攀折花木,以为我不敢去戒律长老那里告你吗?”
“梦真崖便是囚我之地,是你私闯,并非我逃狱。”周重璧竟然说了这么长的句子,真是难得。
路芬芳这才看到,周重璧脚上分明戴着镣铐的。那镣铐上还贴了符咒,想来双重禁制,他已没有危险性了。
“我怎么知道这里不能乱闯,路口又没牌子写着。”芬芳辩白道。她看周重璧还是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又不服气起来:“喂,我刚才说了那么多,你只当作耳旁风么?”
“与我无关。”
什么与你无关……用剪子扎你都是与你无关,是不是把你头砍了才算与你有关!路芬芳还想骂他,不知不觉走到一山洞洞口。原来十几日周重璧都是栖身于此,连个牢房都没有。
“我说你……”
“你伤既好了,还是快些离开太素宫吧。没有灵根妄想修仙,逆天而行,终有一天会遭天谴。”
路芬芳又一次被周重璧的毒舌击倒。他怎么知道她想修仙的,又为何要说她“会遭天谴”?他这个自以为是的家伙懂什么?根本不懂别人的境遇却要装作智者居高临下教育别人,简直是——
“我要留在哪里,要做什么,与你无关!”
路芬芳头也不回得飞奔至下崖的山路。她真搞不懂周重璧是个什么怪胎,为何每句话每个动作都那么惹人讨厌!早知他在梦真崖,她真不该把魑魅葬在那里,以后若是祭拜魑魅再碰见了,真是叫人一天都不痛快。
路芬芳骂了周重璧一路,回榔梅院时,苕华早已把饭拿到她房里等了她半天。还有柠檬、薄荷、迷迭香、蜂蜜、干甘菊、茴香籽及玫瑰花瓣她都找来了。
“今天三阳道院有什么大事吗?”路芬芳一面捣柠檬汁子一面和苕华瞎聊,苕华满面**,喜滋滋道:“三阳道院没什么大事,只是今日小师叔出关了,他赶着去玉虚宫拜见代掌门师伯祖,明日才能与众弟子相见呢。”
“今日我听你说掌门师祖在神秀峰闭关,这位小师叔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