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聂里齐格心疼,当众说道:“既然决定留下了,就让玉兰到你那里吧。反正老三也是在你那里养伤,这样方便。”宁聂里齐格也是在想着佛尔果春想要分宠。她愿意把这个实惠送给李四儿。玉兰在李四儿那儿,隆科多的心就不会跑得太远。
说到家风,佟家的确有独树一帜的地方。虽然大事上还是比较公平的,但是,嫡妻不像嫡妻,庶妾不像庶妾。庶妾做着嫡妻的事,嫡妻有时候还会主动的偏向她们。
简单的说,就是奇葩。
佛尔果春听了这话,就知道宁聂里齐格是什么意思了。抬眸一笑:“额涅恕罪,刚才当着爷和客人的面,我已经说过要把玉兰带回去了。这是我额涅的丫头,还是我来调理吧。”
客人是谁?
宁聂里齐格不知道,但听口气也一定是十分尊贵的。她迅速的转了念头,又说:“你的院儿里也有事情,这样吧,玉兰留在我这里。”这样总行了吧。佛尔果春肯定不敢说什么。
“可是爷养伤就不方便了。”佛尔果春笑道:“李妾室身上也有伤,还要她照顾爷,是不是太残忍了。”
宁聂里脸一冷:“你对四儿要尊重些,做人不能忘恩负义。”
“额涅教诲得是,我就是为了尊重她,才帮她分担一些的。爷的伤,我也应该尽心。”佛尔果春温和的说着,眼神坚定。
不让妻子照顾,却让受了伤的妾室霸着不放。是脑子有病么?
宁聂里齐格的脸红了。斜了一眼。见佛尔果春依旧不卑不亢,感到很诧异。她对伯爵府的情况也是了解的,罗岱不可能帮忙。佛尔果春到底是什么有了什么倚仗,就凭着明儿要进宫么。
没这么简单。
宁聂里齐格想了想,让步道:“那就依你吧。玉兰既是从我们娘家出来的丫头,我自然要高看她一些。我有些话说,你们先回去。”
佛尔果春又跟她提过吉雅,就走了。
玉兰从没有想过有朝一日会来到佟府。她原以为会待在伯爵府直到额泰死掉。富察氏许诺过会给她很多银子,还有很好的婆家。因为,她自身也是岌岌可危的。罗岱一直想碰她,被他碰了,那就死定了。帮富察氏,也是为了帮自己。
但是,佛尔果春把她要来,她就又进入了可怕的环境里。不管是她对付李四儿,还是李四儿对付她,想必都是佛尔果春乐意看到的。
也许佛尔果春已经发现了什么,要用这样的手段整死她。
玉兰胆怯的跪了下来,从此刻起,她要赶快投靠一个能保住她的主子:“老太太。”
宁聂里齐格着实不喜欢这张脸,但想着隆科多肯定看上了,就不好再多说了。如果庆春还好好的,她才不在乎隆科多想干嘛。但是如今在佟家,她只能指望隆科多,所以必须依着他的好恶来过日子。对面前的玉兰就不能太严厉,而且要好一些。这样,假如玉兰得了隆科多的喜欢,也会帮她的。
后院里,平衡比独宠更好。起码将来有一天用得着的时候,对她有利。
于是,宁聂里齐格的态度和刚才大不相同,她慈爱的笑了一下,拉玉兰起来:“看你是个好孩子,我也就不再训诫什么了。这个给你。”
她摘了腕上的银镯子。
之所以是银的,是因为宁聂里齐格从来不把奢华的东西带在身上。
咬人的狗不叫。
玉兰当然不敢嫌弃,欢天喜地的接下了。
李四儿悻悻的,眼里闪着泪,她使劲的压抑着,抬手便拔下了一枚簪子:“玉兰妹妹,这个先给你,我回去再挑好的。”
乌雅氏见她们这样,也不免破费一些。
等晚上玉兰回到佛尔果春那里,手上多了些东西。还有一点银子。她要悉数上交。佛尔果春却说:“你自己留着吧。”
玉兰紧张的看着她。
佛尔果春直说:“你到我这儿不必做粗活。若是爷来了,好好招待就可以了。”
就是给隆科多留着的。
玉兰明白了,她是一定要跟李四儿对上了么。死在李四儿手里,那也太遭罪啊。
她有点想主动说额泰的事了,又觉得还不到那一步,不要冒险,便没有说。
她向着佛尔果春的榻上瞟了一眼。乌尤过来拉枕头,语气微冷的说:“你该走了。”
卧室不是谁都能待的。玉兰不高兴的撇了撇嘴。
乌尤等她走远了,才松开了手。
枕头下面放着佛尔果春下午捡回来的烟荷包,已经洗得很干净,而且晾过了。佛尔果春正想着做个布套,把它装起来,所以还没有熄灯。这样做是为了让荷包的主人心里舒服点,觉得它没有被毁坏。
乌尤很惊异。因为它象征着定情的信物。看样子不是新的,难道佛尔果春还念着隆科多吗。
“这是我捡的。”佛尔果春也觉得很微妙。到底她为什么要捡它呢。
“那就收起来吧。”乌尤想起玉兰的眼睛:“奴才去把它锁起来,将来找到了主人也好还。”
佛尔果春让她等一等,做个布套不需要多长时间。
等到做完了,门响起,隆科多来了。
隆科多是来找美人的。
佛尔果春笑笑,指了指玉兰的方向,便送他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