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睡了啊雷姐……”埃尔伯转过脸来看着我,我耸耸肩膀,“随你,你要是困了就爱叫谁叫谁,反正我睡了。”说完直接往罗睺身上一躺,骑兽柔软的毛发很舒服,而且罗睺身上也很暖和,就是……稍微带了点大型猫科动物特有的味道——下次给这孩子洗个澡用点香波好了。
我闭上眼睛。
这确实是坏胚才会有的眼睛。
好像很久以前也曾经有人说过同样的话,那个人对我说:看一个人是个什么样的人只要看她眼睛就可以了——而你,长了一双天生坏胚的眼睛。
太聪明的孩子命不好,这孩子不会早死吧?
“傻X。”我记得我当时只这样回答那个家伙的。本来就是这样的,一个正常人会对一个七岁的小孩说这种话吗?就算那个时候我真的看上去和其他的孩子不太一样也不能这么说我是吧?就算我不像其他孩子那样流着鼻涕拿袖子擦口水也不能说我是个天生坏胚是吧?长了一双看上去很冷漠阴狠的眼睛又不是我的错!这是遗传!遗传好吧!
那个时候我的年纪还小,听到这么说还会觉得有点委屈,不过随着年纪的增长渐渐就觉得不当一回事了——因为他说的没错,我确实是天生的坏胚。只是因为年纪小,所以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本性而已。
做起坏事来不会觉得羞耻的人。
当时那份委屈到快要哭出来的情绪,这辈子都不会再有了。
当然,也不会再有人和我这么说话了,在所有的老师和同学的眼里,我大概就是那种人缘不好也不差,大家都记得这个人很多年后再见面虽然记得脸却根本叫不出名字那种老同学——这样中庸的形象最最合适我。当时的我是这样认为的。
这也是最为合适的伪装。
不过……已经很久不会再在别人面前露出会被说成“天生坏胚”的眼神了,有的话,那也绝对是计谋收口时看着猎物挣扎时候才会有的神情——为什么乍骁宗会这么说我呢?还是说我在一时不查之下,露出了什么奇怪的表情吗?
这个问题,第二天的时候我忍不住问出了口,虽然是很不经意的随口一问,牵着马在黄海中潜行的乍骁宗却还是回答了我,“我尚未登上仙籍的时候,曾经遇到过一个飞仙,教了我很多东西。”
“哦?你倒是说说他教了你什么?”
“武艺是一方面……还有一些做人的道理吧。”他蹲下去察看地形,之前我们跟着升山的队伍,但是走到一定的程度就不能再继续跟着了,所以得等到找到进入黄海的各种旅人人口聚集的地方之后,在考虑出去
“哦?是吗?”我伸手挠了挠不停的用毛茸茸的脑袋蹭我的罗睺,这孩子粘的就和孟极一样,当然,遇到什么敌人的话立刻就会化身为凶悍的猛虎。
埃尔伯两眼望天不说什么,但是我觉得他是不是把耳朵竖起来对着我们这边了,再走一段时间就要到达黄海深处——再往里面一点,晚上就不能点起篝火了,会被妖魔注意到的,妖魔有的时候会冲出来叼走马匹,但是比起较重还背负着货物的马匹——人更加容易被捕捉。
我和乍骁宗各自向刚氏人口聚集地的刚氏换了一点瓮满石。
那家伙转过脸来看着我的眼睛对我说:“你的眼神很奇怪,既好像是嘲笑一切,又好像是同情一切,又像是对一切都毫无怜悯——那位飞仙告诉我——如果一个人拥有这一的眼神,不是活的太久经历的太多,就是太聪明。”
“太聪明的人容易坏主意多是吧?”我木着脸说道。
“我现在觉得这句话也并不是那么准确就是了。”乍骁宗笑了。
“……你这话几个意思啊!”
“噗。”埃尔伯干咳两声,我直接瞪他一眼,“笑什么笑?”
他两眼望天不说话。
“大智即大愚,我不算是什么聪明人。”骑上罗睺,我耸了耸肩膀,“如果这一次抓到驺虞,你打算给它取什么名字?”
“计都。”
得,还是个爱触霉头的主。
作者有话要说:没错,小名的恶劣是本性=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