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达的头发长度简直让人觉得难受,所以在同意他顺路搭个车之后,卡莉法想尽了各种办法想要把他的头发弄短到正常人的长度——然而那头发的韧度惊人,她最后不得不用龙牙剑去割,然而就算是这样,修达也因为头发被用力扯而忍不住露出呲牙咧嘴的表情。
“毕竟是留了那么久的头发……嗯,卡莉你做什么?”在哀悼一样看着自己在车里堆成了小小一堆的被割掉的头发以及自己现在这个狗啃一样参差不齐的发型,修达发现那女孩又开始捣鼓起了奇怪的东西,一盆红色的粘稠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汁液,“这是什么?”他向后退了两步,卡莉法伸手揪住他脖子上那个项圈还留在上面的一截铁链把他揪到自己面前,然后把那盆红红的散发着青草酸味的汁液倒在了他的头上。
——修达算是明白她为什么不先让自己穿好衣服了。
那粘稠的液体黏哒哒的流了他一身,让他看上去像是被砸破了头血流了一地一样。
“茜草的汁液,用来染头发的。”这样说着,卡莉法下意识的伸手摸了摸自己被折腾的有些干枯而且颜色不黑不红的头发,她一直都将头发削短而且已经很久没有找个能倒映自己样子的东西看看自己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样子了。
其实修达在之前的交流中已经知道她大概是个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身上寄宿了龙力的别的什么种族的孩子,因为她有个夏特的名字所以猜测她是夏特人,等真正见到才发现她其实就是个人类的幼崽。
也不能完全算是幼崽,至少在他的记忆里,她这个年纪的人类都能当妈妈了。
龙之力集中在她被遮住的那只眼睛那边,显然是不知道那条龙给了她一只属于自己的眼睛,修达活了这么长时间也没有见过这种事情——虽然在理论上确实是能够做到的,但是事实上在成功之前这个接受眼睛的人就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死掉。
就算侥幸活下来,疼痛也会伴随她一生。
除非这只眼睛真正“死去”,否则那疼痛永不息止。
修达伸手抓了抓自己粘糊糊的头发,露出了一个嫌弃的表情,“卡莉,这到底还要等多久?”因为天气比较热的关系,车厢里又很闷,他已经觉得自己头上那些带着青草酸味的东西在冒出一股真正的什么东西*掉的酸味了。
“等着吧。”少女没有回答他具体的时间只是抱着胳膊在一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抓耳挠腮。
修达的嘴角抽搐了两下,过了一会他像是开窍了一样迟疑着说道,“我说,卡莉,你不会是……在报复我当初故意把你吵醒的事情吧?”他抬起头来,金色的,有着细长竖瞳的眼睛微微眯起,倒也不是说他现在不能让它们表现的更加像是多毛动物一样温润,只是他刚刚回到地面上——从那无尽的幽暗里——保持爬虫的竖瞳更加能让他尽早的适应这里的光线。
他顶着一头黏糊糊的茜草浆,抿着嘴唇勉力抬起眼皮好让满头粘糊糊的东西不流进眼睛里,加上脖子上还带着一小截铁链的项圈——让卡莉法产生了一种自己养了只小狗的错觉。
然而他确实说对了。
“对。”女孩忍了半天,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她捂着嘴尽力让自己笑的不要太大声但是最后还是捂着肚子笑的捶地,“没错,我就是报复你。”
修达像只从楼梯上滚下来的蠢样被逮个正着的狗崽一样蜷缩成一团,“那个,这也并不是那么好笑的事情吧?”他咕哝了一声,却并没有因为自己被恶作剧了而感到生气,只想着快点洗掉头上中这些用来染色的茜草浆。
克莱夫在车棚外面抽了口烟,然后默默地翻了个白眼。
小白脸就是占便宜。
事实上就算是上苏茉的码头之一,阿罗作为一个“码头镇”每天到达这里的商队也并没有那么多,克莱夫暗自觉得自己这一次真是占了便宜,没有受到多少野兽的攻击不说,自己带着的足够的硝石也弄了不少野兽的皮毛。
虽然值不了几个钱,但是再少那也是铜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