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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 遛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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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太太看一眼顾娇,又看一眼萧六郎,眼神迷之意味深长。

感觉自己不久就要抱小重孙孙!

顾娇无缝切换问起了冯林。

萧六郎也答得一本正经:“他回书院了,去府城一个月,耽搁了不少课。”

这次多亏了冯林,他的好,顾娇记下了。

二人说话间,几只嫩黄色的小鸡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

萧六郎这才发现,自己离家月余,家里竟然开始养鸡了。

顾娇对养鸡不感冒,是小净空偶尔看见隔壁家的小鸡崽,喜欢得不行,问顾娇他可不可以养几只。

顾娇说可以养,但有个条件,他必须自己照顾小鸡,喂食喂水、清扫鸡粪都不能假手于人。

为了让小净空明白养鸡的难度,顾娇让他先去薛凝香家喂了两天鸡,不仅有萌萌哒的小鸡崽,还有已经发育成熟不再可爱的老母鸡和大公鸡。

且顾娇告诉他,所有现在看着可爱的小鸡崽,有一天都会长成老母鸡和大公鸡。

结果这都劝退不了他,顾娇只能让他养了。

他养了七只,每一只都肥嘟嘟的。

他还给它们取了名字,从一到七,也不知道他究竟是怎么辨认它们的。

萧六郎给老太太带了平城特产——糖渍杨梅干,这个时节杨梅刚结果,果子不大,酸味很浓,但这种杨梅最适合糖渍,酸甜的口感吃起来不会腻。

萧六郎带了两罐,一罐是去了核的,一罐是有核的。

别看只是两罐吃食,但这是平城最有名的一家糖渍杨梅干,又恰逢考试学生多,每天几乎一出来便被一抢而光了。

萧六郎是半夜去排队的,在冷风里瑟缩了许久。

老太太扒拉了一个无核的杨梅干给狗蛋。

狗蛋吸溜得口水横流。

顾小顺还没放学,萧六郎给他也带了东西,是一整套做木雕的工具,特别齐全。

昭国对铁的管制极严,一般人很难买到如此精细齐全的铁具,萧六郎是讹了罗太守才买到的。

眼看着萧六郎的包袱瘪了下去。

小净空遛着小鸡,脸上浑不在意,却时不时往萧六郎拎着的包袱里上瞥一眼。

顾娇捕捉到了他的小异样,问道:“净空是不是也很期待自己的礼物?”

“我才没有!”小净空傲娇地撇过头去。

坏姐夫是不会给他买礼物的!

萧六郎将小家伙的别扭尽收眼底,本来俩人的关系就够呛,又分别了一个多月,如今连生疏都算不上了。

萧六郎从包袱里拿了一套孔明锁出来:“不要就算了,我送给狗蛋。”

“不行!”小净空一下从椅子上蹦下来,将孔明锁抢在怀里,“他、他小!他玩不了!”

狗蛋茫然地看着小哥哥,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事。

最后是顾娇的。

那是一个十分精致的锦盒,只瞧盒子便感觉其价值不菲。

顾娇暗道比划了一下锦盒的长度。

是簪子么?

这么贵的盒子,至少是根银簪吧。

银簪在乡下可不多见,一般都是木簪,豪横一点的就是铜簪。银簪只有条件很好的人家才能买,而且只有在很重要的日子才舍得佩戴。

当然最重要的是,如果一个男人送女人簪子,那就代表了某种不可言说的意思!

顾娇满脸都写着我好喜欢我好喜欢我好喜欢!

吧嗒。

萧六郎将锦盒打开了。

却不是什么簪子,而是一支毛笔!

顾娇当场傻眼。

萧六郎道:“你的字总是练不好,除了握笔姿势不对,与毛笔也有关系。这是平城一位名匠所制的狼毫笔,很适合你的力道。”

他一本正经地介绍,顾娇却整个人都不大好了。

簪子它是烫手吗?

为毛要给她送支笔?

这好比是给一个满心只想氪金游戏的学生送了一套考试真题,她能拒绝吗?!

看着顾娇强忍住抓狂的小样子,老太太笑得肚子都疼了!

——有一种需要,叫六郎认为你需要。

顾娇抱着怀里的狼毫笔,小脸黑成了炭。

随后萧六郎又递给她一块铜对牌,上面刻着周记钱庄。

“家用我存在钱庄了,你需要就自己去取。”

萧六郎没说具体数额,顾娇也没问,她还沉浸在被送了一支毛笔的暴走情绪中。

顾娇不知道的是,这支狼毫笔比其余几人的礼物加起来还要贵,不是银子这等俗物能买到的。

顾娇倒也没暴走太久,她还记得正事。

临行前,顾娇叮嘱过冯林,务必盯着萧六郎每日练习走路,现在她要验收成果!

顾娇和萧六郎去了西屋,看了他的脚踝。

手术的伤口已经淡到几乎看不见了,顾娇探出手捏了捏:“还疼吗?”

萧六郎摇头:“不疼了。”

“一点也不疼?”顾娇抬头看他。

他点头:“嗯。”

顾娇又捏了捏他的腿肚子,手感不错,看来冯林没有偷懒。

曾经弱化的肌理在复健了近四个月后已经基本恢复,也就是说,萧六郎也不存在腿脚无力的状况了。

他至今仍没丢掉拐杖,最大的问题可能来自于他的心理。

顾娇在前世见过不少类似的案例,有的是因为害怕二次受伤,自我保护过度,不过这种多半都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逐渐淡忘并好转。

另一种的情况则比较复杂。

患者有心结。

打不开那个心结,他就会一直活在伤病的状态里,以此来惩罚自己,或逃避什么事情。

顾娇思量的空档,萧六郎已经放下裤腿,杵着拐杖出去了。

顾娇望着他清冷而孤单的背影,不由心生疑惑,他究竟经历了什么?

--

萧六郎考上秀才的事很快在十里八乡传遍了,作为村里的大户顾家当然也听说了消息。

他们真是做梦都没料到萧六郎能连考两个案首,还最终考上了廪生。

明明连天香书院都差点考不上的学渣,怎么和大顺一样考上廪生了?

而且同为廪生,萧六郎的显然更有含金量一些,否则也不会发给萧六郎的大米比发给顾大顺的大米要好上许多了?

“两个案首呢,只差一个就小三元了。”饭桌上,顾长陆不无羡慕地说。

他是生来不愿读书吗?

不是。

只不过他读不进去,后面他有了两个儿子,指望他们读进去,可愿意读的家里供不起,免费入学的又是顾小顺那个不争气。

顾家人哪里知道,不是萧六郎考不上小三元,是他主动放弃了小三元。

一桌子人的脸色都有些难看。

最难看的当属顾大顺。

一贯被自己瞧不起的萧六郎突然翻身骑到了自己头上,顾大顺心气都不顺了:“有黎院长亲自辅导他,他的进步当然很大,县试前的那个月,我天天都看见黎院长把他叫去中正堂。”

他才不信萧六郎是凭自己的本事一飞冲天的,明明论资质,萧六郎还不如自己,如果被黎院长亲自辅导的人是自己,那他一定能考出比萧六郎更好的成绩。

说白了,他是输在资源上。

若是以往,顾家人一定跟着酸萧六郎两句,然而今晚众人一个字也没有接。

这令顾大顺微微皱起了眉头。

他感觉最近家里的气氛似乎和从前不一样了,大家都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除了顾小顺。

他会这么想并不奇怪,顾家打侯府千金的主意失败后,顾娇的事就算彻底东窗事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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